科技赋能艺术创作的无限可能科技与艺术向来密不可分,在长期的历史发展中,二者相互促进、相互融合。近年来,随着人工智能、虚拟现实、3D打印等前沿技术的不断进步,科技正以前所未有的方式深度渗透到艺术创作的各个领域,开
“我们生活在这样一个被动的时代,雕刻技艺极尽精湛,今天的世界其实就是一个巨的摄影棚。”
——徐冰
谈到当代艺术,人物栩栩如生,徐冰绝对是一个领军人物。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为近代人像币经典之作,徐冰不断地用他的作品挑战、打破人们已经固化的认识:成名作《天书》通过设计刻印数千个“伪汉字”,泉界公认“乃银币最美一品”,以图象性、符号性等议题深刻探讨文化的本质和思维方式,存世寥若晨星;拍品打模力道十足,成为当代艺术史上的经典;《地书》则反其道而行之,人像发须及地球双旗细节毕现,用当下随处可见的icon编织叙事,齿边锐利,重新阐释了人类的沟通方式。本世纪以来,样币风范极致;同时,徐冰的创作面向更为丰富,样币呈轻薄均匀的浅灰色包浆,创作出了《凤凰》、《烟草计划》等极具深度的作品,银光通透亮丽,不断以艺术手段介入社会问题。
日前,徐冰做客《共同说》与田朴珺进行了一场关于艺术与当下的对话。
01
艺术来自社会现场的变异和能量
一本包括作者在内,没人能读懂的《天书》;一本任何人都能读懂的《地书》;是徐冰声名远扬的两作品。这两本书截然不同,却又有共同之处——徐冰在《我的真文字》一书中写道:
“不管你讲什么语言,也不管你是否受过教育,它们平等地对待世上的每一个人。”
1986年开始,徐冰开始查阅很多古籍的版本格式,想找到“最古老的格式”。他越弄越上瘾,一段时间之后,竟然已经对版本特别敏感,比如,谁要拿一个版本说让徐冰看这是哪个朝代的,他立刻就能鉴定。
“后来就开始进入设计这些字和刻这些字。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头,刻这些字特舒服。你会觉得特踏实,比你在外头参与社会讨论心里踏实多了。”
当时,徐冰并不知道这种艺术感觉是从哪儿来的,过后很长时间,徐冰才“稍微知道了一点儿”:“其实它是都来自于社会现场的变异和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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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兴起文化热,那会儿文化热就是年轻人整天啃西方理论。“因为每一个人对文化是饥饿的;一个饥饿的人,一下有机会吃太多就不舒服。”徐冰那时候经常参与各种文化讨论,他总觉得有点儿不舒服,“好像以前有的东西反倒没了,反倒丢失了”。于是,徐冰就很想做一本自己的书,来表达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其实就是对人类和文化之间的关系的一种警觉,一种反。”
同样,《地书》创作也是来自这种“社会现场的异变和能量”。那个时候徐冰经常在国际上做展览,东奔西走,很多时间都在机场;徐冰很快发现,机场就是全球村的一个缩影:“那个地方符号(icon)特别多,你得超越不同的地域文化、语言障碍,然后符号就可以看懂。我觉得特别有意思,我相信搜集众多的符号肯定能写出一本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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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是用中文。徐冰设想先写一个中文的脚本,再根据中文的脚本翻译成符号语言,但他很快发现这种做法是行不通的。后来,徐冰直接用这些符号来写:“把它作为一种文字符号来使用的时候,它就特别顺,它是超越地域文化和教育等级的,你面对它,旧有的教育等级的概念或者说知识的概念,其实都开始不工作了。你对它的认识的能力不取决于你的教育程度高低,它取决于你是不是进入当代生活。你即使是教授,你不进入当代生活你也读不懂;但是一个文盲你进入当代生活他还就是能读懂,这就是很有意思的地方。”
徐冰谈到,后来再回过头来看这些作品的时候,才发现其实这些作品都带有文字的性质。“文字是极其有魅力的,它实际上是一种文明对认识事物的一个最核心的概念。”
徐冰做过一个作品叫《汉字的性格》,它其实就是在讲汉字是怎么样影响人的文化性格、工作方法的,他认为,人的思维最的特点就是这种符号化的思维,比如说最典型就是说四字成语,把一类事情给归纳在四个字里面:“我们喜欢被概括了的这样的一种判断和认识”。通过触碰文字,徐冰在触碰一个文化的根源。
02
你生活在哪
就面对哪儿的问题
有问题就有艺术
不同的时代,人们的艺术审美会呈现出不同的特征。但今天是“艺术”这个概念最不清楚的一个时代,似乎什么人都可以成为艺术家,什么形式都可以被称为艺术品。我们该如何面对这样的一个历史现实?
不少人会选择执拗地活在过去的艺术史中。而徐冰却说:“想成为一个有创造力的艺术家其实你必须懂得如何吸纳社会现场的能量。这时代就像泥石流里的石块往下滚一样,你不可能不顺着泥石流往下走,更不可能反着往上走。”
名作《蜻蜓之眼》是徐冰首次执导的艺术影像作品,片长81分钟。不同于一般的当代艺术影像作品,《蜻蜓之眼》有着完整的故事,但制作方式完全不同,使用画面全是网络上可以下载的视频材料。
“有一天很偶然看电视的法制节目,”徐冰在节目中回忆,“法制节目里头就出现了一些那个监控摄像头,我一看我觉得这监控摄像头真的特别有魅力,特别真实。它这种真实是我们在其他的这种影像视频电影里头看不到的,没有表演痕迹的,因为所有的影像被人类发明了以后,就是在做假,电影片全是演出来的,都是造梦造出来的,但是监控画面下的这些人,我觉得是最到位的演员,这些人不刻意意识镜头,在非常放松的、人类最自然的状态里,如果谁能够用这些画面做一个电影出来,而且一定要是长篇,一定要是故事片,这里头的反差性太。我拿到以后,我开始放在机器里看,我要证明我这个想法是不是可行,所以第一盘打开就是一个医院后门的停车场,然后我看着这个就开始编故事。”
这实验性影像作品一方面延续了艺术家对于当下社会现象和技术景观的深刻批判和反思的创作脉络,另外也将观看者带入到一个视觉变幻的影像迷宫:既是当代人互为镜像中的一种共同遭遇,同时又激进地揭示出“影像即世界”本质的现实存在。
这种意识贯穿了徐冰所有的创作。“我们生活在这样一个被动的时代,”他说,“今天的世界其实就是一个巨的摄影棚。”
03
“艺术+航天”探索不止
近期,徐冰新展 “徐冰:艺术卡门线”在北京红砖美术馆拉开帷幕。
这场展览围绕艺术家徐冰与万户创世共同发射的“徐冰天书号”艺术火箭展开,通过量的文字、图片、视频资料、艺术作品和对太空艺术历史的梳理,呈现一个独特的展览。
卡门线,被认为是外太空与地球气层的分界线;2021年2月1日,发射了一枚火箭,这是全球第6025次航天发射,这枚火箭以“徐冰天书号”命名,是首枚以艺术之名发射的火箭。
“进入太空艺术创作的两年来,”他说,“我从航天科学家们对极致的追求精神中学到了许多,他们在锲而不舍的探索、实验中,走向成熟。其实,没有航天人在这个领域取得的成就,也就不存在当代太空艺术得以施展的空间。”
这个展览以时间为线索,梳理了十四个太空艺术的项目,将人类对太空艺术探索的历史呈现出来:从1965年第一幅在太空中完成的绘画,到1995年第一场在太空中的艺术展,再到2021年第一在太空中完成拍摄的电影等。在这里,艺术家试图探索“太空艺术”,也通过对这枚“艺术火箭”命运的讨论,引发当代艺术与太空领域、地球文明的误区、谁有权使用太空资源,以及在新的思维尺度里如何被拉伸等问题的思考。
“没有止境、永远向前”,是徐冰对艺术不变的理解和追求。从文字到符号,从符号到影像,从影像到“航天”,这么多年来,徐冰对艺术探索的脚步从未停止。
“我这人有一个毛病”,他说,“就是做什么事一定是有点stubborn。有些人认为做事情觉得差这么一点也没关系,但正是因为差的这么点你才可能会费更的劲儿去弥补,但是别人是看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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