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是人类最富诗意的情感表达方式之一。通过优美动人的文字与语言,文学作品能够唤起人们内心深处的共鸣,激发思考,引发想象。文学作品往往以独特的视角反映生活,刻画人性,描述人与世界的互动。一个优秀的作家能够洞察
古人有句话说:“钱财如粪土,与澳门城市推介官戴显扬一起,仁义值千金”。
说是这样说,零距离感受朝气蓬勃的澳门。跟随《星坐标》的镜头,人们却往往把它颠倒过去,真实鲜活、立体生动的湾区生活画卷绽放异彩,把仁义扔在脖子后面,由此也拉开了内地与澳门青年文化系列活动序幕。《星坐标》由内地的点球传媒与澳门的香草传媒倾力打造,而把钱财摆到眼皮底下。
有的为了财宝,将全景式、沉浸感、强互动“探访”粤港澳湾区多元文化,连亲生的闺女都豁上不顾,并以青春视角和文化互动为纽带,真是有多少人能够门口垛着金山绕着走呢?不过,讲好粤港澳湾区故事。立足青年文化,这是后话,《星坐标》将以富有时代气息的精神面貌与多元化的思想碰撞展现青春,先不说它。
早年间,将邀请内地30多位艺人作为“青春交流官”来到湾区,荣成地方有个村子,在城市推介官的帮助下,住着一户人家,家主张爷闯了几十年的关东,回来后盖了房子置了地,把日子治理得家成业就的。
老汉有三个儿子,儿子张宝会做生意,二儿子张和庄稼地里是把好手,三儿子名叫张乐,却跟两个哥哥另路另样。
这张乐长得长脸四相,眉眼俊秀,是个青树、骏马样的小伙子。论聪明伶俐,那是百里挑一,学啥会啥,干什么都能,说心处那更是天上月亮也没有他心眼亮。
他常说贫富不是骨子里带来的,不能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只顾有路自行。他常拿把的银子,周济穷人,救人急难,真个忧人之忧,乐人之乐,天长日久,两个哥哥自然看在眼里。
他爹张爷原是靠积攒起家的,见到这般情景,也有些心疼,暗暗地寻思:慈不掌兵,义不掌财,小儿子虽说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好人,可是为仁不富,像他这样乐善好施,挥金如土,什么家业也难保住。不如趁自己还活着,给三个儿子把家分开,叫他们各自去营运,过好过歹的也得做老人的日后落些埋怨。
张宝、张和听说要分家,很是高兴,张乐也没有别的言词。当下,便把房产地土、钱粮米谷的,都三份拨开,分毫不差,弟兄三个各立门户,自去营业。其实他这当爹的考虑得也是,人老了,如秋后的树叶,没有多时的摆晃头。
就在分家后不久,张爷犯了个不起的症候,看看就不中用了,他虽说看不惯小儿子散漫使钱,可心眼里却还是偏疼他,生怕他将来把家财散尽,受穷挨饿。
一天,他把三个儿子叫到跟前说道:“我闯了一辈子,除了分给你们那些家业以外,还有在关东山里得的三桩宝物,我一直把它放着没拿出来过,连你们也不知道,今天也把它分给你们弟兄仨吧。”
老汉把一双纳着云头儿帮的山底子鞋给了儿子,说道:“这是双如意鞋,只要你穿上它,想上哪里,就能飞到你要去的地方,千万把它好好的放着。”
儿子看那双鞋厚厚的底子,又肥又,恭恭敬敬把它接了过来,答应说:“爹!我一定记住您的话。”
接着,老汉又把一件补了又补的破棉袄给了二儿子,说道:“这是件随心袄,只要穿上它,你愿意到哪里,就能飞到你愿意去的地方。千万记住,把它好好的收藏着。”
二儿子看那棉袄,补丁摞补丁,已经看不出是个什么颜色了。二儿子用双手把它接了过来,答应说:“爹!我一定记住您的话。”
最后,老汉拿出了一个核桃的珠子。那珠子亮晶晶,圆润润,光彩耀眼。把它放在盘子里,骨骨碌碌滚个不停,照得四周通明瓦亮,三个儿子都看得目瞪口呆。
老汉说道:“这个宝珠,名叫万子母珠,晴天好日头的工夫,把它放在外面晒,用不着几个时辰,母珠就会爆开,抱出个小珠子来,可是每天只能晒一次。”
又嘱咐张乐:“孩子,像你那样乐善好施,挥金如土,便是万贯家财也有散尽的那天。我把这个珠子给你,你丢一千,丢一万,怎么也别丢了这个珠子,只要有这个珠子在你身边,就不会受穷挨饿。我知道你心地善良,诚实厚道,可是花花世界,各种的人都有。你别忘记,天上带雨的云朵老是黑的,地上贪财昧利的心肠总是狠的。你还要记住,舍金舍银,什么都可以舍,只是这万子母珠,你可要把它好好的保存着。”
老汉说完,就把万子母珠交给了小儿子。他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说:“爹!我一定记住您的话。”
过了不久,张爷便去世了。俗话说:“山好改,性难移。”何况张乐那样的善良心肠,怎么能把做好事歇下来呢?说不得家事渐渐贫落下去。
常言道:一树之果有酸有甜,一母之子有愚有贤。哥张宝是生意行中人,自然把银钱看得重,劝道:“咱弟兄相处日月长,有话当哥的不能不说,世上的穷人这么多,金银用车拉,你又能周济多少人,你岁数也不小了,不要再干这种没算计的事啦!”
张乐不以为然,说:“哥!天下的土地当养天下的人,只顾自己碗里有饭吃,那怎么能行呢?”
哥劝了没听,二哥又去加言语:“咱兄弟相亲无虚言,有话不能不说在当面,人世间的苦难比河滩的沙子还多,你就是万贯家财又能顶什么,别再做那种没底的营生啦!”
张乐说道:“二哥,石榴结子还心连心咧,草木都这样,何况是人呐!咱不能一人有马一人骑呀!”
哥和二哥都寻思,反正是分居的日子了,把话说到了,听不听那就由他吧。不用说,张乐还是按自己的主意行事。
一年过去了,两年又过去了,眼看着,地土卖净了,连房子也卖啦,最后只剩下那颗万子母珠。灯里无油渐渐昏,手里没钱难为人,到了这步田地,张乐只好把万子母珠拿到太阳地里去晒。
那珠子发出了五颜六色的光彩,三滚两滚的,只听“嗄巴”一声,珠子一下子张开了,眼见着从正中间迸出了一颗亮晶晶的小珠子。张乐高兴极了,把它拿去卖了五十两银子。
单人一口,自由天自由地,出门带去了影子。后来,他索性连家门也不进了,怀揣宝珠到处济人苦,救人难,为天下人做好事。
有一年春天,他游游逛逛到了西湖边上。真是人的名儿,树的影儿,一传十,十传百,把张乐传扬出了一个天的名声来,全杭州都知道有个做好事的张乐,有一颗能抱小珠子的宝珠。
他住店,店里随着拥满了人;他上街,后面也是一帮一伙地跟着他,都想见见他这个人,看看母珠抱小珠子这桩稀罕事。
就这样,人恋人、人亲人的,张乐在杭州一住就是许多天。自古以来,便把杭州比作天堂,西湖也真是湖光山色的跟仙境一样。
在这西湖边上住着一户财主,家里光小小的珍珠也有好几斗。这王财主只有一个闺女,名叫玉秀,长得那个俊,真可说是如花似玉,喜溜溜的眼神,细柳柳的身腰,花枝也没有她轻巧好看。虽说只有父女俩,可处事为人却常合不到一块儿。
这一天,阳春三月,西湖上的景致,更是山清水秀,柳绿花红。玉秀从后楼到前楼上观景,丫鬟推开了窗,玉秀的眼睛立时落在了一棵柳树底下,那里许多人围着一个俊俏的小伙子,闹腾腾的不知在做什么。
玉秀越看越奇怪,悄悄对丫鬟说:“昨晚我梦见湖边上百鸟朝凤,也许有什么美事,你看,伙拥着那个小伙子,快去望望是怎么回事!”
丫鬟出去只一阵工夫,便回来告诉:“那小伙叫张乐,是天下头一份好心肠的人,他有个能抱小珠子的宝珠,正在把卖小珠子的银子,接济一个贫苦的老妈妈。”
说话的工夫,从柳树底下,又传来了一阵喝彩声。玉秀听着,不觉心里一动,说道:“从来没听说还有抱小珠子的宝珠,能不能借给咱看看。”
丫鬟又连忙赶了出去,分开众人,对张乐说道:“俺家想借你那颗宝珠看看。”
不等张乐吱声,又说上一句:“俺是王财主家,对着湖的那个门就是。”
张乐朝着她指的地方望去,只见高高的门楼,红漆的门,院墙里面楼房一层又一层的。张乐心里想道:“人家开了口,怎么好不借给看看呢?”便什么也没说把宝珠给了她。
玉秀从丫鬟手里接过宝珠一看,哟!果然是不同一般,亮晶晶,光闪闪,把四周都照耀得五光十色。
正在房里玩赏珍珠的王财主,也被万子母珠的宝光吸引来了。这王财主又贪又歹毒,刀子一样,没人敢沾着。他早就听说张乐这个人,也知道他有颗能抱小珠子的母珠,做梦都想能把宝物弄到手,哈!没料到竟然自己送到了门上。他连忙把宝珠拿到院子里去晒,真的抱出了一颗小珠子。
古语说得好:“白酒红人面,黄金黑世心”,王财主也不管这是闺女借来的,硬把宝珠揣进了怀里,说有福才催没福的来,这万子母珠该归自己这样的福份人。
玉秀十分焦急,明明是自己叫丫鬟去借的,怎么能赖着不还呢?她赶着去要,王财主一看,很是恼火,不仅不肯把宝珠拿出来,还说她闺女家不该到前楼开窗观景,立时吩咐人把她撵回了后楼。
这边再说张乐等在外面,一等不见丫环出来,二等也不见有人送珠子还他,直到天黑,眼见着红漆门“吱呀”一声关住了,才转身回到了店里。张乐也是实心眼的直爽人,只以为宝珠还在那里,没有稀罕够,一点也不疑心有别的缘故。
第二天一早,他又去等在门外面,不用说还是落了空。第三天,张乐又在那里,憨憨实实地等了一天。想不到一连三天自己连门也没能进得去,更不用说讨还宝珠了。
失了万子母珠,张乐就跟离水的鱼样,旱地上是没法打水澎澎的,看看在杭州再也站脚不住。从前是有钱走遍天下,现在是没钱步步难行,思来想去,只有回老家这条路了。
可是从杭州到山东的东海边,少说也有几千里路,张乐两手空空的,路上少不得有一顿,没一顿,忍饥受寒,风霜雨露,吃尽了千辛万苦,才奔回了荣成老家。
见了两个哥哥,张乐说:“宝珠叫人家骗去了。”
两个哥哥问了又问,都心疼得慌。张乐又说:“哥,把你的如意鞋借给我穿一穿吧,要不,我进不去王财主的门。”
哥有点舍不得,说道:“这宝物是爹分的,咱每人一桩,谁的就是谁的。”
二哥说:“你快借给他使使吧,把宝珠丢了可不是小事。”
哥想了想,嘱咐说:“给你用也可以,千万不能把这也弄丢了。”说着,便把如意鞋递给了他。
张乐把鞋接到手,急忙往脚上套,口里自念自说:“如意鞋!如意鞋!我要到西湖王财主的后楼上。”
不及说话的工夫,张乐觉得身子腾空飞起,“唰”的便到了楼上。说也凑巧,玉秀正独自一人闷闷不乐地低头坐着。
自从那天爹把她赶回了后楼,憋着一口怨气,越发恨爹不该黑心坑下人家宝珠,也越来越思念张乐人好心直,要能再见他一面该多好啊。
这天晚上,她心烦气躁的,打发了丫鬟出去,翻来覆去竟想得出了神儿,连屋里有人也没发觉。
且说张乐站住了脚,正要上前问她,一愣,话到口边又咽住了,心里想:从来还没看到这么俊的姑娘!他是个很守本分的小伙子,在女人跟前说话都觉害羞。现在他却两眼端详着她,只管寻思:看她愁颜落色的,准有什么为难的事情,这个时候,怎么好开口要宝珠呢?望着望着,张乐竟叹了口气。
玉秀吓了一跳,连忙抬起头,看到屋里有人,才要吆喝,却又觉得面熟,虽说就打窗台上只老远望见过,也很快便认出了是张乐,不禁又惊又喜地问道:“俺家门子这么深,你怎么进来的?”一边说,一边笑眯眯地瞅着他。
正是:心上开花不由人。张乐见玉秀高兴,自己也欢喜起来,说道:“我有如意鞋穿着,想到哪里就能到哪里。”
玉秀又问:“连门锁也阻挡不住吗?”
张乐笑道:“那自然了!不信你就试试。”
接着便把自己在门外等了三天,又怎样赶回了老家,跟哥借了如意鞋,飞身来到这里,一五一十地讲给玉秀听了。
情赶情,情恋情,玉秀心里非常感动,也把爹怎么贪财昧心,赖下了宝珠,都如实地对张乐讲了。那颗万子母珠,已经被爹锁进了藏珍珠的库里,珍珠库三道门上锁着三道锁,别说外人不能进去,便是玉秀也从来不让进去。
她对着如意鞋想了一阵子,又说:“张乐呀!我知道那宝珠是你的命根子,你在这里等一等,我这就去给你把它拿来。”
没等张乐做声,玉秀穿上宝鞋,说道:“如意鞋!如意鞋!我要到珍珠库去!”
“唰”的一下子,人不见了,她万万没想到会在珍珠库里跟爹碰面。真是财宝牵人心,王财主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深更半夜又起来看那颗万子母珠,他和玉秀一个脚前,一个脚后,差不多同时到了那里。父女俩都料想不到,两个都吃一惊。
王财主立刻火冒头顶,怒冲冲地正要质问她半夜三更来这珍珠库里干什么?眼滴溜一转,又改变了主意。
奇怪!三道门锁都是自己亲手打开,又回身关上的,她是怎么进来的?冒出了这个念头,立刻迫不急待地问道:“锁没动,门没开,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玉秀没回答爹的话,只是急忙央告说:“你的家财没有数,你的珍珠用斗量,求求爹,把万子母珠给我,我还了人家吧!”
王财主哪里听得进去,狠狠地说道:“牛角还朝里弯,你倒向着外人!”
玉秀说:“吃的盐和米,讲的情和理嘛!”
王财主听了,更是气得暴跳如雷,但很快又惊讶地瞪了眼睛。这珍珠库里虽说没有灯火,可是百样的珍珠发出百样光彩,照得屋里铮亮铮亮,那如意鞋也明晃晃地放开了光。
王财主一见,马上明白了个七八成,什么也不再问了,硬是从闺女那里又把鞋抢到了手。这回,后楼也不准玉秀去了,叫人生拖硬拽地把她关进了东楼上,又吩咐人把后楼也锁上锁,连她的丫鬟也不许私自进去。
这个王财主也真够可恶的,他不让玉秀回楼,也是狼心里安下了个坏主意,虽说一连弄到手两桩宝物,贪心无底还嫌不足,寻思:“人走时运马走缰,是该我发财啦!明天一定去把后楼仔细搜查一下,说不定还能搜出第三桩宝物。”
不过,这一锁门可苦了躲在里面的张乐,他正在心急地等玉秀回来,清清楚楚地听到门外有人“嗄巴”锁上了锁,知道坏了事啦!猜想是不是玉秀变了心?可是想到她说的那些话,感到她对自己是真情实意。不回来,准是出了别的缘故。事到如今,张乐明白,待在这里愁苦难过,还不如好好想想办法。
他向周围看看,只见屋里很多成匹的绫罗绸缎,急中生智,猛地来了主意。听了听外面没有动静,便把绸子拴在了窗上,用手把着慢慢下到了地。后楼座落在花园里,张乐爬上了假山,借着亭子旁的一棵树,翻到了院墙外面。
人急了投亲,鸟急了投林。张乐心想还是再回老家吧,尽管如意鞋又丢了,二哥还有桩宝物,他又是这样两手空空地上了路。
都说:“在家不是贫,路贫贫煞人”,不用说,路上他还是忍饥挨饿,担劳苦,一想到玉秀不知遭到什么格外的难处,心里更是掉不下的愁肠,那劳苦更就不在话下,只顾没黑搭夜地赶路。
这边,玉秀被拽上了东楼以后,心上的那些苦楚患难,就像有万斤的石头当头压下,她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了,等她苏醒过来,已经天亮明了。
她千不想万不思,只是百般地记挂着张乐,不知他呆在后楼上没有,是不是叫爹发现了呢?就是没人发觉,后楼上一没水二没饭,他吃啥喝啥?
泪出疼肠,左思右想,玉秀的眼泪再也止不住,扑拉拉地落下来了,她又焦急又难过,泪滴心酸的,从明哭到黑,又从黑哭到明。
早上,日头出来,风把湖上的云雾吹散,可玉秀心上的苦楚却无法消除;晚上,星星出来,雀鸟都宿窝了,她还思念着张乐,怎么也不能安稳下来。
一天又一天的,玉秀常是泪眼儿送走了太阳,又泪眼儿迎来了月亮。乐时好过,苦日子难挨,玉秀在东楼上,真是度日如年。
在那个世道,富人家的,平常里也是连门都不准出,是能走不能飞,又怎么办呢?但不管怎样,日头还是东升西落,月亮还是出来又没,好些日月还是像风雨过去了。
这一天,张乐终于又奔回了荣成老家,见到两个哥,张乐为难地说:“如意鞋又丢了!”
哥和二哥不觉都吃了一惊,埋怨了一顿。张乐央告:“二哥,你把随心袄也借给我用用吧。”
二哥更舍不得:“三桩宝物叫你丢了两桩,我这个不能再借啦。”
哥劝说道:“你得借呀!不然他那两桩宝物怎么弄回来?”二哥没法,只得把随心袄借给了他。
两个哥哥嘱咐了又嘱咐:“这一回,你可不能再声张有宝物啦!”
张乐也顾不得回答,把随心袄往身上一披,说:“随心袄!随心袄!我要到西湖王财主家楼上去。”
一晃的工夫,又到了王财主的东楼上了。玉秀正在那里牵心挂肠地发愁,眼前守着饭吃不下。一转头,见张乐站在跟前,不禁直愣愣地望着他,好一阵才问道:“张乐,真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吗?”
张乐连忙上前拉着玉秀的手,说:“你不是做梦,真是我回来了。”
玉秀还是把他看了又看,又惊又喜地说道:“我以为这一辈子再也见不着你了,想不到又能在俺家里相逢。”
她顾不得细拉长谈,就催着说:“爹把我关在这东楼上,刚才丫鬟来送饭,说他正在里跟人喝酒,趁他们还没发现你,咱赶紧离开这里吧!”
张乐欢喜地说:“玉秀,你真会跟我走吗?”
玉秀没有半点犹豫:“咱俩远走高飞!”
张乐一下子把她揽在怀里,因为高兴,竟忘了追向宝物,更顾不得想上哪里去好,只是照玉秀的话说道:“随心袄!随心袄!俺要远走高飞。”
说奇也奇,门不响窗不动,他俩已经星飞样地起到空中,转眼的工夫就出去了十万八千里,落到一个荒无人烟的岛上。这岛上高的是山,矮的是岭,朝四处看看,海,波浪连天。
尽管西湖这时正是八月桂花香,可是这海岛上却是一片白雪。说也奇怪,天寒地冻的,他两个却望见白亮亮雪封的山尖尖上,生长着一棵青枝绿叶的树,上面长满了红艳艳的果子,映着白雪,闪闪发光。
小风尖溜溜地刮过,吹来一阵阵果子的香气,甜丝丝的那么好闻。闻着闻着,两人都觉得肚子饿得慌,想吃东西,他两个东看看,西望望,南瞅瞅,北瞧瞧,除了山尖尖上那发香的果子以外,哪儿也再找不到东西可吃。
张乐说:“你看山顶上那些红果子熟透了,定准好吃,我去摘些来咱俩充饥!”
说完,没等玉秀答应,便急匆匆地往山坡上奔去了。玉秀招呼他也没作声,玉秀是想把随心袄给他。
你想想,杭州花香鸟语的,玉秀的穿戴自然是单衣薄裙。张乐看她冷得打颤,一上了岛就把随心袄给她披在身上。
玉秀知道他是宁愿自己单衣单裤去攀冰踏雪,也不肯让她一时间地挨冻。人心换人心,她的心里更是万分感动。
看看张乐阵子才爬到半山腰,玉秀望着又焦急又心疼,叫他去挨冻受累,自己心里真不是滋味,想到等张乐回来,就赶紧离开这个荒岛。唉!为了自己他把两桩宝物都不放在心上,要是有那个宝珠在身上该多好啊!
抬头望望,日头不在正晌午时候,她猜摸爹这阵一定还在跟人喝酒,没有两个时辰是吃喝不完的。要是能趁这工夫去把那两桩宝物弄出来,他会多么高兴呢!有随心袄披着,去去转眼就回,不等张乐摘回果子,自己早就把宝物拿来了。
她打定主意以后,就连忙说道:“随心袄!随心袄!我要到西湖王财主的珍珠库里去。”
话刚说完,只觉身子往上一起的工夫,瞅瞅已经进了爹的珍珠库里了。她吃一惊,这里不光没有那两桩宝物,连所有的珍珠也都拿走了。玉秀正想离开,却被几只手从后抓住了。她没料到,自那天黑夜以后,爹做贼心虚,就把宝物和珍珠都藏到了别处,还派人守在这里。
那王财主果然还在吆三喝四地陪客人吃酒,当他听说玉秀又去了珍珠库里,立刻赶了来,看看闺女身上的破棉袄,猜摸一定也是个宝物!要不,把它披在身上干什么?他啥也没说,又把随心袄一下子揪了过来。
得到这第三桩宝物,王财主可高兴坏了,不禁哈哈笑道:“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跑断肠,宝物又自己送到门上了!”
玉秀又急又气,冲着爹说道:“这袄怎么也成了你的?见了人家的财宝,就蒙面丧心,一而再,再而三这么硬赖下人家的,算个啥?”
王财主脑羞成怒,绷起脸喊叫说:“算啥?哼!我是杭州的老财主,这三桩宝物就该归我所有。”随后,吩咐人把玉秀关到西楼上了。
就在这工夫,张乐手把着从雪里露出的荆条枝子,一步一攀登,费了好的劲,才到了山里面。就近看看,那棵树枝粗叶茂,绿光光的叶子中间,红果子滴溜当啷的。
爬上了树,张乐才看到绿叶底下还有一些小青果,那红果又又香,青果倒比枣子还小,连香味也没有。张乐摘了一些红果,也摘了一把青果,心里惦记着玉秀,急忙赶了回去,却到处不见玉秀的影子。
他焦焦躁躁地想了又想,寻思玉秀准是又回家取那两桩宝物去了。可是一等不见回来,二等还不见回来,张乐更加焦急担心。他孤孤单单,在这海中的荒岛上,别说没有人烟,连个野兽也没有啊。
就在这当口,他襟里兜着的红果,发出特别的香味。真是:万事好当,一饥难忍,他顺手吃了一个又一个,接连吃了好几个,觉得口渴,走到崖下的泉子旁边,弯腰刚喝了一口,忽然从水里照见,自己头上长出两个角,伸手摸角有半尺多长。
这真是灾上加灾,愁上加愁,他走过来走过去,一阵,又觉得肚子饿了,心想:反正已经这样了,再吃上几个青果,看看这角还能长多长。想着,又把青果吃了几个,却突然觉得头上没有角了,便赶紧跑到泉子旁边,朝水里照照,一点不假,自己又是原来模样了。
他一想,明白了这是什么缘故,先头吃了红果长出了角,过后吃了青果角又没了。这一发现,张乐高兴极了,想不到因祸得福,觉得好办法就在手心里攥着了,只有一桩,怎么才能离开这个荒岛呢?
尽管这个岛上冰封雪盖,北风刮得很刀子一样,张乐吃着青果,喝着泉水,过了一天又一天。他想:只要玉秀还活在世上,就是隔着刀山火海,也要把她从她爹的手里救出来。
虽无千尺线,两地系人心。玉秀身子被关在西楼上,心却又飞回了岛上,想到自己又二次做事不成,把张乐撂在了那荒无人烟的海岛上面,真是万箭刺心。
朝思暮想,别说饭常常吃不下,连水也懒得去喝,眼见身子一天天地瘦了,白莹莹的的脸面变得又黄又瘦。有时她禁不住心里想口里念:“张乐呀,张乐!虽说你不在天上,可是有路你却不能来,有信也难找人传!唉,咱俩真是棒打鸳鸯就这么永远分离了吗?”
一天又一天地过去了,一月又一月地过去了,也不知过了多久,这一天,张乐终究是等着了一只经过这里的船。船上的人听到招呼,靠岸载上了他,水波万里地走了许多日子,才到了东海边的码头。
张乐上了岸,就直奔杭州,整整走了三天三夜,到了西湖跟前啦。他恨不得一下子就见到玉秀的面,但这怎么能够呢?张乐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他寻思不出要去哪里才好,阵子竟呆呆地站住了。
这时,一个老妈妈提着个包袱走了过来,见张乐站在那里发愣,便问道:“小伙子,你怎么啦?”
他慢慢抬起头来,说:“老妈妈,我有很为难的事呀!”
老妈妈看着,忽然惊喜地说道:“哎呀!你不是张乐吗?”
张乐惊讶地望着,记不清在哪里见过。老妈妈笑道:“怎么,你忘了那阵接济我五十两银子啦!我还了拉下的饥荒,也赎回了典出去的房子,如今日子好过了!你有什么事情都不用犯愁,我孤身一人,要没地方住,就跟我去吧。”说完,便领着张乐回家去了。
打这以后,张乐就在老妈妈家住下了。人帮人,人亲人,她待张乐跟亲人一样。
老妈妈天天出去卖绒线,张乐问她能不能上王财主家?老妈妈说自己干的这个行道,走千家踏万户,哪里也去。张乐听了,忙去把红果拿出来,说:“娘,求你桩事情,要是可以的话我就说说。”
老妈妈连忙答应:“说吧,亲人!只要我能办得到就行。”
张乐说道:“这些红果是我从海岛上带来的。娘,你能不能想法叫王财主买去吃了,那样你不光是解我的患难,也救了玉秀的性命。”老妈妈随即包揽地应承了下来。
当时正是水果短缺的季节,老妈妈一手提着绒线包袱,一手拿着盛红果的小篮子,走到王财主的门外头。刚刚站了下来,扑鼻的香味立刻把守门的人招引到了跟前。他们越看越觉得红果鲜亮稀罕,立马就去告诉了王财主。
王财主吃够了山珍海味,正思念着新鲜水果吃,赶紧叫人把老妈妈领了进来,他把盛红果的篮子抓到手,再也不肯松开。
老妈妈说道:“你看这红果有多鲜多香!这是俺儿从外地带回来的,有钱也不容易买到。”
老妈妈要价,王财主口口声声直嫌贵。总是上门的买卖,争来争去,还是全买下了。
老妈妈临走时,又笑嘻嘻地说道:“最好能把红果留到晚上吃,不用多,只要吃上两三个,躺下去就成宿地舒坦。”
王财主听了,更加高兴,心里寻思:自己夜里老睡不安稳,今晚就多吃几个,好好歇歇。
到了晚上,王财主坐在床前,吃了一个又一个,觉得蜜甜蜜甜的,好吃得了不得。他拿起第三个的工夫,站在旁边的丫头忽然尖声叫道:“哎呀!老爷,你头上那是什么呀?”
他伸手往头上一摸,两个角早已在头顶上竖着啦!王财主简直吓呆了,他怕人家看见笑话,便做了个高帽子戴在头上,还派管家到处去请医生。
接连好几天,请的那些医生来了十多个,没有一个能看透他这个症状的。后来没法,只得张旗鼓地贴出了告示,说谁能治好了王财主的病,万贯家财对半分,还把闺女许配给他。
话比腿跑得快,张乐很快听说了这事,便把青果揣在怀里,赶去抓下了告示。看守的人问他:“会治病吗?”
张乐说:“俺家祖祖辈辈行医,专治疑难之症。”
看守人立即把他领进了客,只见王财主戴着高高的帽子,一动不动坐在太师椅上,见张乐进去,就把手伸出来让他号脉。
不一会儿,张乐说道:“你得的是头上的病!”
王财主连忙应道:“是是是!”
张乐按着脉,又说:“从脉息上看是头上长角。”
王财主又惊又喜,不觉连声称赞:“对!对!你真是半拉神仙。”忙拉住张乐的手说:“只要你能治好我这见不得人的病,要什么我都给。”
张乐说:“放心吧,我保险能给你治好,万贯家财我不要,只把那三桩宝物给我就行。你告示上讲,把闺女许配给我,强扭的瓜不甜,还是让她自己来说说吧。”
王财主看看没法,只得把三桩宝物给了张乐,又打发人去叫闺女来。玉秀进了房,一看是张乐,有说不出的欢喜,张乐更是万分高兴。
王财主问道:“玉秀,你愿意跟他吗?”
玉秀说:“爹呀!你爱的是金和银,闺女喜的是人和心。就是海干了,我跟张乐的心也不变,高山倒了,俺两个也要把亲成。”
王财主只好答应了,他当场吃了青果,角一下子没了。
张乐和玉秀一起上荣成老家,家看他领回了这么个好媳妇,都高兴得不得了。张乐把如意鞋、随心袄还给了哥哥,两个哥哥都乐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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