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命力吗从共和国后期到帝国前期，罗马“希腊化”呈现出哪些不同的特征江晓原

公元前2世纪中期至公元2世纪末，毫无疑问必在欧亚某处。事实上，在长达几个世纪的时间里，戴蒙德在欧亚找到了两处这样的地方：第一处是“中东肥沃新月地带”，罗马在文化和社会生活等领域出现了“希腊化”的现象。从后期到帝国前期，第二处则是。但接着问题就来了：肥沃新月地带和，罗马的“希腊化”呈现出不同的阶段性特征和表现形式。不仅如此，都没有出现欧美的“现代”，希腊文化在罗马长期传播和扩展，这显然需要进一步的解释。刘兵：到底“地理环境决定论”还是“政治制度决定论”更为基础，并与罗马文化融合，这还可以讨论。至于是“一统”还是“分裂”更优，对罗马社会、文化，同样也需要考虑其他因素才能回答，以及罗马人的传统价值和道德观念等等，而且，均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一、连续性和阶段性

罗马“希腊化”起源于王政时代，恐怕也难给出一个普适的标准说法。江晓原：这本《炮、病菌与钢铁》初版于1997年，发展于后期，可能要算戴蒙德迄今为止最重要的著作了（他此后还出了不少书）。此书16年前就有中译本，在罗马帝国前期达到兴盛。在长达几个世纪的罗马“希腊化”过程中，表现出明显的连续性和阶段性的特征。从时间上来看，希腊文化对罗马的影响从未中断，罗马“希腊化”是一个长期、连续、渐进的过程，从王政时代起，罗马就深受希腊文化的影响，以伊达拉里亚人为媒介，希腊文化传入罗马。罗马时期，伴随着罗马在希腊和地中海东地区的扩张，希腊文化影响渗透到罗马社会的各个领域。罗马帝国前期，在“罗马和平”的统一面之下，希腊文化也对罗马文化和社会生活日益产生了全面而深远的影响，促使罗马帝国文化走向繁荣阶段。

以宗教领域为例，罗马希腊化的连续性特征表现尤为明显，在王政时期，古希腊的宙斯、赫拉和雅典娜三主神信仰传入罗马，并演变成为罗马宗教中的朱庇特、朱诺和米涅娃。罗马时期，希腊神话中的奥林匹斯神系被罗马人所接受，并被等同于罗马传统诸神。罗马帝国时期，希腊和希腊化的东方宗教与这一时期的希腊哲学，尤其是斯多葛学派思想相结合，不仅使得罗马帝国宗教变得更加复杂化和多元化，而且为基督教的兴起奠定了基础。

在长达数百年的罗马历史发展过程中，在不同的历史时期，随着时代的变迁，罗马“希腊化”又呈现出明显的阶段性特征，致可分为以下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为公元前6世纪—公元前3世纪末，即从王政时代末期到罗马最早的戏剧家普劳图斯时期。这一阶段的罗马是一个以农业为主的，其农业经济基础决定了他们无法完全接纳希腊式的商业生活，所以这一阶段的“希腊化”没有给罗马文化带来实质上的进步。这一时期罗马的“希腊化”主要表现在娱乐生活方面，希腊戏剧的传入成为这一阶段罗马希腊化的分。对罗马人而言，更多的是利用希腊的某些文化因素来丰富其日常娱乐生活，罗马文化仍然保持着自身古朴的传统特征。此时的罗马人对希腊文化还带有偏见，甚至讽刺和仇视心理，他们经常将“希腊生活”或“希腊方式”与奢侈堕落联系在一起。

第二个阶段为公元前2世纪—公元前1世纪末，主要包括罗马后期一、两百年的时间。在这一阶段，伴随着军事上的规模对外征服，罗马开始与希腊文化有了全面、直接、广泛的接触。此时的“希腊化”主要表现为希腊物质文化的量引进，例如，以战利品形式掠夺至罗马的各种希腊艺术品，包括雕塑、绘画、珍宝、器皿等等。通过战争与和平时期的交往，罗马人逐渐了解了希腊文化，出现了“希腊狂热”的现象。但由于受到罗马传统观念的影响，“希腊化”更多地表现在私人领域，在公共领域，罗马文化依然占据主导地位。“在公共广场上，他们从外表上看是传统的罗马人；但在他们的别墅花园中，这些人又成了希腊人”。

第三个阶段为公元1世纪—2世纪末，即罗马帝国前期。在罗马统治者的支持之下，希腊文化得到进一步推广，罗马“希腊化”的程度日益加深，涉及的领域更加广泛，表现形式更为多样。罗马人不再满足于物质层面的希腊化，在精神文化领域，希腊哲学在罗马社会广泛流行。罗马上层人士，例如塞涅卡和皇帝马可·奥勒留等人成为斯多葛派哲学的忠实信徒。在普通民众当中，柏拉图主义的“灵魂不朽”观念和存在“至高神”的学说被众所接受。

另外，在统一的罗马帝国统治之下，各种哲学派别互相交流和借鉴，呈现出折中主义的趋势。例如，塞涅卡虽然信奉斯多葛派哲学，但其思想中也包含了很多伊壁鸠鲁学派的哲学观点。因此，罗马后期至帝国前期，希腊文化对罗马的影响由浅入深，由表及里，罗马“希腊化”从物质文化深入到精神文化层面，希腊文化渗透、普及到了上至罗马统治者，下至普通民众的罗马社会各个阶层当中，成为人们日常生活不可或缺的组成分。

二、广泛性和包容性

在罗马“希腊化”的过程中，呈现出广泛性的特征，具体表现为：希腊化涉及的领域、空间范围和影响的人群都随着罗马“希腊化”的深入而逐渐扩展。首先，罗马人广泛地吸收希腊文化的精华，在各个领域均表现出“希腊化”的趋势。从社会生活中的衣食住行到精神层面的宗教哲学，从风俗惯到审美情趣，从娱乐休闲到文化教育，从神话传说到认同等等，方方面面都体现出希腊文化对罗马人的影响。因此，在长达几个世纪的罗马“希腊化”过程中，希腊文化渗透到了罗马文化和社会生活的各个角落，并逐渐与罗马文化相互融合，使罗马人的物质生活变得更加丰富多彩，使罗马文化更加多元而富有活力。

其次，从空间上来看，罗马“希腊化”的地理范围十分广泛。伴随罗马的对外扩张和交往，希腊文化逐渐渗透到罗马统治和影响的各个地区——从最初的意利南地区到整个意利半岛，再到罗马统治下的境内各个行，西北至不列颠，伊比利亚半岛和高卢地区，南至北非地区，东至莱茵河、多瑙河和幼发拉底河边境地区。在广袤的地域和多融合的环境之下，希腊文化从希腊本土向外辐射，借助于罗马帝国传播到整个地中海世界和欧洲西地区。

位于罗马帝国中心的意利城市密集，人口众多，财富汇集于此，商业贸易活动频繁，成为希腊文化影响最为集中的地区。在罗马东行，经过公元前3—前1世纪的希腊化时代，受希腊文化影响的历史悠久，希腊化较为彻底。因此，相比较而言，帝国西行则成为推广希腊文化的重要地区。伴随着罗马帝国时期城市化运动的兴起，西行新建城市成为希腊文化传播的中心，甚至一些罗马人眼中所谓的“蛮族”也掌握了希腊语，希腊化水平也达到很高的程度，例如，恺撒的希腊语老师就是一名高卢人。演说家法沃利努斯曾宣称：“我是希腊化的高卢人”、“说希腊语的高卢人”。由此可见，尽管罗马帝国时期，各地区希腊化的程度有所不同，但无论是在东、西行，希腊文化均获得了较为广泛的传播。

再次，就“希腊化”的罗马人群体而言，罗马“希腊化”也具有广泛性。上至罗马时期的政治精英、罗马帝国的统治者，皇帝的近臣，下至普通罗马平民，奴隶，希腊化普及到罗马社会各个阶层。以希腊神话为例，对罗马人而言，几乎任何人、任何阶层都能在希腊神话中找到情感和道德的依托。在罗马的伟人碑、公共建筑的雕塑、私人别墅的壁画，以及普通平民的石棺之上，常常出现希腊神话中的人物和场景。

罗马“希腊化”不仅具有广泛性，还具有包容性。从王政时代以来，罗马人通过长期战争，与伊达拉里亚人等意利半岛诸不断融合。经过后期的规模海外征服，罗马人建立了一个地跨三洲，囊括今天20多个和地区的由众多组成的环绕地中海的帝国。在与外族人的接触过程中，罗马以包容的心态对待其他，将罗马公民权授予外族人。例如，克劳狄皇帝曾制定了“巴比乌斯法”，允许将罗马公民权授予非罗马人。后来，越来越多的行人甚至蛮族成为罗马公民。罗马“希腊化”的包容性还表现为罗马人善于接纳希腊文化，甚至直接为己所用，较少出现排外心理。例如，奥古斯都就十分欣赏公元前5世纪的希腊艺术风格，正因为如此，“在帝制条件下产生的罗马艺术能体现出强烈的古典色彩”。

罗马“希腊化”的包容性特征还体现在建筑和雕塑当中，帝国时期罗马建筑的重要特征在于“集锦”，罗马人在古希腊柱式——多里亚式、爱奥尼亚式及科林斯式的基础之上，增加了托斯卡纳式和复合式立柱，其中前者对多利亚式石柱进行了改造，取消了其柱身曲线和三垅板，更为简洁质朴，而后者是罗马人的发明，复合式立柱把几种希腊风格的柱式混合在一起，用于同一建筑物之上。例如，在多里亚式石柱下面采用爱奥尼亚式的柱基，或将爱奥尼亚式的涡卷花纹与科林斯式的花草纹样结合在一起。复合式建筑是罗马帝国时代文化融合的产物，同时也是罗马文化包容性特征的重要体现。这种包容性反映出罗马“希腊化”不是单纯的模仿和继承，而是加入了罗马的创新，这成为罗马文化不同于希腊文化的表征。

总结

罗马“希腊化”的包容性还体现在其他众多领域，例如，奥古斯都时期，罗马允许希腊人享有铸币权，希腊和罗马货币能够在市场上同时流通，这种情况持续长达几个世纪。罗马文化的包容性特征是罗马文化实用主义精神的体现。对罗马而言，只要被征服服从罗马的统治，维持和平与秩序，保证税收，罗马便任其自然发展，这也是罗马统治之下的很多希腊城市拥有自治权的原因之一。因此，保护当地的文化，维系其文明传统，在此基础之上，以包容的心态广泛吸收被征服的先进文明成果，不仅有利于稳定和巩固罗马人的统治，而且丰富和提升了罗马人的文化成就。

标签：罗马帝国 古希腊 希腊化 罗马共和国 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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