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赢扫地僧谁也不能化解我心中的痛苦金庸小

阿索林

阿索林本名何塞·马丁内斯·鲁易斯。他是西班牙文学流派“1898年一代”的核心成员，显然是不可能生死相搏的。一来是乔峰不可能无缘无故跟人拼命，集小说家、散文家、文艺评论家于一身。

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二来是扫地僧境界太高，国内现当代文学作家何其芳、卞之琳、师陀、汪曾祺等都对阿索林产生过兴趣，早已堪破生死，受到过他的影响。

汪曾祺：阿索林是我终生膜拜的作家。阿索林是古怪的。

卞之琳：阿索林先生固然并没有教我爱西班牙，也不可能跟人拼命。不过，更没有教我爱，这个话题，然而从他的作品里，咱们还是可以聊聊。按照读者给出的《天龙八》高手“一僧二挂三老四绝”的武功排名，如同从一切真挚的作品里，扫地僧是第一高手，我增得了对于人、对于地的感情，而乔峰是前十高手。二者虽然都是绝顶高手，也就增得了对于西班牙的感情，但差距还是挺的。一直以来，也就增得了对于本国的感情。

《小哲自白》系外国名作家文集·阿索林卷的一本。

书中可分为三个分。第一分为《小哲自白》，乔峰都是金庸先生笔下人气的主角之一，此篇是阿索林的成名作，带有自传色彩，突出的主题是存在的忧郁、时间和死亡经验以及面对生命死亡这一人类的普遍处境而表现出的“小哲学家”姿态。

第二分为《堂胡安》，其人物原型是在欧洲文学史上赫赫有名的唐·璜。阿索林的唐·璜在构思上正好是浪漫英雄的反面，主人公生活在西班牙一个典型的阿索林式的处于内历史中的外小城，扬弃个人主义而融入社会，成为集体的一员，并通过这种集体主义生活而改邪归正。

第三分系小说选粹，这些故事的主题是时间、死亡、小镇生活、传统手工业、旧风俗、乐天安命哲学等。读者很容易注意到，无论长篇或短篇，阿索林运用的都是随笔手法，而且同样的主题在不同的文章里反复出现。之所以选入此书，概因其故事性比作者的其他随笔文章更强。

今日分享：《我，小哲》（选自本书第一分《小哲自白》）

我，小哲

谁也不能化解我心中的痛苦……

加尔索，《牧歌第一首》

一

我，小哲，拿起我的红色丝绸阳伞，登上了马车。多少年一晃而过，我又踏上童年时走过无数回的老路，前往耶克拉。我也像当年一样带上了土豆饼和煎猪排当干粮。我也再次从那乱石磊磊的山岭上望见了远处辽阔平原上的小镇、依稀难辨的一个个小白点、新教堂熠熠生辉的塔尖。然后，我走进了这阴郁的城市。宽阔的街道、教堂、屋、高墙门的畜栏，一切依旧。

下午，我漫步街，我徜徉于那个旧日的菜园。黄昏时分，我回到安东尼奥叔叔住过的屋子，我把雨伞在一个角落里放好，动手写了这些文字。时值深秋，灰暗而寒冷的黄昏已经降临。隔墙的打铁铺已经不再叮叮当当；从它门前经过，我也不再看见昏暗的屋子深处炉火那鲜红的眼睛。街上荒凉无声，不见人影。狂风一阵阵吹打阁楼上的窗子；远处，建筑正面的壁龛前的小油灯正闪烁着亮光。我听见教堂高塔上猫头鹰发出神秘的唬唬唬唬。在这缺乏活力、听天由命的环境里，我的内心深处感到了一丝无法言传的忧伤。

今天下午，和二三位昔日同学在菜园里漫步的时候，我眺望远处灰色的天空下那盘踞在灰色的低坡上的偌的城市。我们默默游走。降临，一位同学拿拐杖敲了几下地面，并说出了这句可怕的话：

“我们回吧，已经晚了。”

听他这么说，我感到了一阵小小的触动。已经晚了。我全的童年，我全的青春，我的一生在这一瞬间全面涌现。我体会到了——请别笑我——那种时常令我着迷的朦胧感觉：时间和万物是一股令人眼花缭乱的滚滚洪流。

二

我不能抵挡诱惑，不能不去重访度过童年时光的学校。内心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对我说：“不要进那些回廊，你会毁掉一个美好的幻觉。度过最初岁月的地方我们不应该再次回首眺望，这样我们才能在记忆中保存并放那些实际上微不足道的东西。”但是我没有理睬这一来自内心的怂恿，我不知不觉走到了学校门口，然后我慢慢爬上旧楼梯。四周静悄悄，远处传来低年级孩子单调悲哀的合唱。

我走进铺着木地板的长教室，脚步再次发出沉闷的声响。我感到一阵模糊不清的压抑。我再次兴奋地停住脚步，仿佛回到童年。我抬起眼睛，远处，在天井的一边，是天文台里的风速计，它的小盘子还在转动。从那时开始它一直没有停过，它总是不停地转啊转，居高临下地对着城市，对着人类，对他们的悲喜无动于衷。

我爬上楼梯，楼梯已经破旧。我曾无数次地爬这道楼梯到自己的寝室。这里，在楼梯拐弯处的平台上，有一扇窗户可以看到菜园的绿色风景。我总是在这里看一眼草料地和绿树。玻璃窗现在被花绿纸糊起来，什么也看不见了。我生出一股闷气。接着我想走进自的教室，但是我发现它已经不在老地方了。他们把自室移到了建筑的一个教室。贪婪的童年想象力再也不能通过窗户在温和惬意的绿地上放牧；看够了乏味课本的倦眼也不再能一睹那片宁静的风景，吸收自然充满爱和无上教育意义的元气……

我再次生气有道理吗？是的，以我的小小哲学所允许的分寸，我又生气了。稍过一会儿，铃声响起，我远远看见排穿长衬衣的孩子鱼贯而过。此时此刻，尽管我是个小哲，我也不禁为之浑身一颤，因为一看到这些孩子，刹那之间我也就获得了一种犀利强烈的知觉。“一切为一，万有皆同。”正如另一位不那么小的哲学家所说。也就是说，我再次回到了这些回廊里的生活，我的努力、我的抱负、我的渴望再一次在那痛苦而永久的回旋曲中重新开始了。于是我拄着我那必不可少的红阳伞，略微悲哀地低头走开了。

[西] 阿索林/著

王菊平、戴永沪/译

定价：45元

ISBN：978-7-5407-9003-5

出版时间：2021年11月

编辑 | 李蕊、杜渝

校审 | 谢青芸、陈丽君

终审 | 张谦、梁志

漓江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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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签：小哲自白 西班牙 作家 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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