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周刊文章《亮剑》：看完原著，我才懂得了李云龙的爱情和他儿女们的故事向世界

拥有超高好评的电视剧《亮剑》，分别用英、法、蒙、阿拉伯语对该文进行译载。向世界展示“可信可爱可敬的形象”《长江周刊》(Changjiang Weekly)此前刊登的余熙《相约北京冬奥会》的英文报道“See you in Beijing”。这篇题为《相约北京冬奥会》（“See you in Beijing”）的文章，在我看完了作者都梁的原著同名小说以后，由公共外交活动家、长江日报高级记者余熙撰写。为了使更多国际友人能加深了解并踊跃参与北京冬奥会，我才发现电视剧只拍了小说的前半分25章节，余熙以诗意的语言，都梁总共写了45章加一个尾声，通过展示北京2022年冬奥会和冬残奥会会徽的精彩构图、优美造型、绚丽色彩和灵动线条，为什么电视剧后面的20章都没有拍呢？

看完整小说以后，向读者描述了会徽设计的寓意，我才知道，解释了图案蕴含的历史文化的深刻内涵，后面的故事写完了李云龙的一生，从而向世界展示“可信可爱可敬的形象”。余熙说：“作为东道主，一直写到他六十多岁开自杀，每一个人都热情地欢迎各国来宾参与冬奥会。”这篇文章看似在描述会徽，妻子田雨追随他而去，但通过对两个可视可感图像及背后文化元素的描写，两个儿子和四个“养子”成年后回乡悼念，借图喻情，面对灰墙泣不成声。

作者都梁究竟塑造了李云龙怎样一个硬汉的一生，包括他的婚姻和家庭，含泪合上原著最后一页的时候，我的心情真的很沉重，走不出来，听我在这里慢慢讲。其实都梁在小说里敢写，电视剧却不敢拍，我在这里很多东西也不敢讲，只能带过或是浅谈，有兴趣的还是应该去看看原著，都梁太敢说，写得也很精彩。

李云龙的两段婚姻

李云龙与杨秀芹的第一段婚姻，是在1942年，李云龙的独立团在山西发展得越来越壮，赵家峪村的“妇救会”18岁的杨秀芹经常给独立团送村民们做的军鞋，渐渐地喜欢上了团长李云龙，并主动对他表白要照顾李云龙一辈子，在政委赵刚的思想工作下，成全了这门婚事。

结婚当晚，在家一起吃完饭喝完酒之后，赵刚原则性地只三杯酒下肚便不再多喝，李云龙也不忘遵循惯例查哨，结果正好查到团的保卫干事朱子明脱岗，警觉性地预见到团里出了间谍，果然在晚11点遭到了日本特工队“和魂”的偷袭，并趁双方开火时偷偷劫走了秀芹。

在这次对战中，赵刚被一发击中腹，送去总医院治疗救回一条命，双方伤亡都惨重，日本特工队队长山本一木想用秀芹和李云龙作交换条件，但面对被日本人毁灭的村庄里几百条老百姓生命来说，李云龙下令开炮，山本和他的队全阵亡，当然包括了秀芹。

李云龙的第一段婚姻还没开始就在当晚结束了。作者写李云龙和秀芹只从第四章写到第七章，用了短短四个章节对李云龙的第一段婚姻做了介绍。

李云龙和护士田雨的第二段婚姻贯穿一生，1948年李云龙和楚云飞在淮海战役中都身负重伤，在李云龙躺在医院医治的过程当中认识了18岁的护士田雨，这个在所有人看来都是天仙般容貌的江南女子。

李云龙在昏迷中见了田雨一眼便念念不忘，后来医院派了一位普通的护士阿娟来护理李云龙，却被他借机发脾气赶走阿娟换来田雨，田雨出身于江南书香门第的户人家，从小读私塾，老师是晚清举人，后来上过洋学堂、江南贵族女校，受到当时屠格涅夫《贵族之家》《前夜》和车尔尼雪夫斯基《怎么办》之类文学的影响后，弃学加入了。

田雨的父亲田墨轩，毕业于燕京学，母亲沈丹虹毕业于金陵女子学，都出身于江南望族，门当户对，又属自由恋爱步入婚姻，两人在当时的名流文化圈里也有一席之地，经常发表一些评论文章在《公报》上，思想深刻，文笔犀利。

田雨在医院的时候，政治处罗万春就三次找上田雨谈个人问题，想把她介绍给师级干中的一位，但都被田雨拒绝，直到遇上李云龙，田雨才被他的铁骨铮铮所折服，再加上李云龙早就对田慕已久，直等着李云龙开口：“我要你嫁给我，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考虑，我就坐这儿等着，快点儿”，田雨在惊慌与激动之间，半小时后满含泪水地扑到李云龙怀里：“老李，你太不够意思了，我也喜欢你，这太突然了，你总要等我想想吧，该死的老李，你为什么不早说呢？”

两人去苏州见田雨的父母，这门婚事必须得到父母的承认与祝福，来到苏州的一处古老宅院，穿穿长长的回廊来到田家客，正中一块牌匾“静思斋”，两边是一幅对联：“读书好，耕田好，学好便好；创业难，守业难，知难不难”。

只上过两年私塾，还未有任何军事教育背景的的李云龙师长此次上门求亲，在得到田家以文化悬殊与年龄差距为由拒绝以后，李云龙不许警卫员小陈跟着，独自倔强地站到天井里，不得到田墨轩的答应不离开。

另一边则是田雨和母亲在书房里交谈，沈丹虹问田雨要嫁给李云龙的理由，田雨说：“他是英雄，我崇拜他，喜欢他。在抗日战场上打了14年仗，立功无数。我认为作为男性最宝贵的是尊严、血性、勇敢、责任……”

此时外面下起了雨，李云龙站在天井里也有两个小时了，田雨在奶通报下去到天井和李云龙一起站到雨中祈求父母的同意，田墨轩被感动，同意了这门婚事。

两人在南京野司留守处成婚，身边没有亲人、朋友、庆祝、糖果，连茶叶都没有，只有两杯清水和良宵。蜜月三天后李云龙随队进入福建，田雨随野战医院留在山东。

婚礼当晚，田雨用“赵体”写了一幅字送给丈夫李云龙，她说是赵孟頫在50岁时想纳妾，她的原配妻子管道昇送给他的《我侬词》，看完后便打消了纳妾的想法：

尔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似火。把一块泥，捻一个尔，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再捻一个尔，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尔，尔泥中有我。我与尔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1950年，两人才在福建的一座沿海城市相聚，可也因为第一次真正地住在一起，生活性的差异，也让两人之间发生了摩擦和矛盾。

分给李云龙的房子是一栋哥特式建筑的别墅，因为在这座城市有很多国民之前建的小洋房，也留下了很多的家具和摆件，田雨喜欢这座房子里的德国霍夫牌三角钢琴，俄罗斯画家的风景画复制油画，真皮沙发，英式壁炉，烛台，还有能看到海的落地窗。

李云龙认为这些都是小资产阶级的情调，吩咐人将钢琴砸了，把油画扔了，挂上他觉得喜庆的穿红肚兜胖小子抱鲤鱼的年画，又不惯坐柔软的沙发，而是坐在沙发扶手上开始抠他的臭汗脚，这一切在田雨眼里简直无法忍受，在面对这些东西的去留问题上第一次爆发了两人之间的吵闹。

田雨打算搬出去两人分居冷静一段时间，她开始对这段婚姻感到迷惘，两人在出身、文化、教养、性格和阅历方面都有着巨的差异，可此时田雨却发现自己怀孕了，李云龙在得知自己有儿子以后，早就将以前的不快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承认错误哄了田雨回家，生下了儿子李健，多年后又生下了小儿子李康。

李云龙和田雨在磕磕绊绊中相爱相守十多年，两个儿子也在这幢灰墙院里长到十多岁，一直到李云龙六十多岁生命的最后终结。

李云龙的最后时光

李云龙在南京军事学院学完毕以后，被授予少将军衔，很是不服气，分和他同资历的老战友们都被授予了中将军衔，只有丁伟、孔捷同他一样，肩上只有一颗星。

李云龙回到老队任军长，孔捷到东北边境线上野战军任军长，丁伟到北方一个军区任参谋长，赵刚调到北京总参下面的一个军级单位当政委，田雨当年把自己的闺蜜，金陵女子学的才女冯楠介绍给赵刚以后，两人一见钟情，后来生下三儿一女，名字分别依次取用“山高水长”四个字，第三个是女儿。

云山苍苍，江水泱泱，先生之风，山高水长。——范仲淹《游严子陵词》

1958年，先是田雨的父母被派往北荒兴凯湖劳教，后来又是丁伟因立场问题捕。田墨轩因身体越来越差，在三年自然灾害时死在北荒，沈丹虹精神错乱。

1966年，赵刚和冯楠夫妇将四个孩子托付给李云龙夫妇以后，双双离开人世，冯楠追随她心中坚定不移的爱情而去。

再到后来，李云龙将膝下的六个孩子又托付给东北的孔捷，让他们随年龄参军，然后他在受尽折磨以后，在自己亲手组建的特种队的“挽留”之下，体面地坐在家中客，拿起了楚云飞当年送给他的那把一直藏在家中壁炉里的毛瑟M1932式，俗称“肚匣子”，小巧轻便，却能装20发弹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为了心中的真理与最后的倔强，还有军人的骨气与尊严。

李云龙在家中离开的两天后的深夜，田雨在狱中割腕随他一起离去。正如当年好友冯楠随赵刚离去一样，生生死死在一起。而她留在世上最后的言语却是一首南宋词人陈与义的《临江仙》：

忆昔午桥桥上饮，坐中多是豪英。长沟流月去无声。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

二十余年如一梦，此身虽在堪惊。闲登小阁看新睛。古今多少事，渔唱起三更。

他们的儿女

1998年，当年的青年们都早已长成人，李云龙曾经住过的那幢留着幸福与故事的房子，也已变成了一位台湾商人的住宅。

只是有一天，他的门前齐刷刷地站满了六位中年男女军人，其中只有一位少将，其余的都是校、上校，他们是李云龙和赵刚的儿女，他们回来悼念父亲李云龙。

在后院，他们抚摸着墙面上的点点斑痕，长跪不起，泣不成声……

当年，田雨得知父亲田墨轩去世的消息以后，依稀听到父亲对她说了这么一段话：

孩子，人类的历史，不过是浪花中的一点泡沫。苦难是人类品格的试金石，把人置于苦难的炼狱中，才能看到人性的真谛和心灵狂飙闪电的壮观。悲剧把人生的善恶推向极端，它所提供的人生哲理和历史教训是无可比拟的。人性太复杂，它有着巨的多面性，世间万变不离其宗。

或许这段话也同样适应李云龙对他的儿女们述说。正如田雨当年的感觉：

一种深刻的生死感怀和苍凉感，尽管苍凉，却并不伤感，父亲走了，他终于摆脱了痛苦，微风托着一个灵魂离去……

生者如过客，死者如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