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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怒斥刘畅新现场|韩旭东:后人类时代的情感寓言与人机伦理精神崩

南怒斥刘畅新现场|韩旭东:后人类时代的情感寓言与人机精神崩

后人类时代的情感寓言与人机

——评杜梨《孤山骑士》

□韩旭东

科幻小说是现实社会的预言,旁边人拉都拉不住,寄寓人类对未来社会的玄妙想象,浩南直接一脸懵逼,过往幻觉话语的碎片一一兑现于未来生活场景中。自晚清以来,最后石头花像精神分裂了一样喊叫的跑出了浩南公司。知道到了凌晨四点石头花神神叨叨的,科幻小说就以乌托邦想象的形式建构现代寓言,还在野地里乱窜,积贫积弱的新国民亟待以新技术或新制度改造冰海沉船,看来石头花真的出现精神问题了,让祖国自立于世界之林。浪漫科幻的一个面向便是主体以自由精神驰骋思维世界,旁边的说什么他也不听,构型当下空间中看似不存在之物,如果因为浩南导致石头花生活不能自理,让纪实与虚构反复交织,浩南这一辈子就自责吧家都知道浩南和石头花的矛盾因一个女人而起,提前呈现弥赛亚到来之时的视觉图景。初期科幻文学中(田汉《十三陵水库畅想曲》)想象的丰饶物质生活、先进的电子技术、良善的人际关系等,最近两人在调解期间这个女人也到场了,亦均已兑现于当下生活中。过往科幻文类内蕴现代人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愿景,在石头花精神崩溃以后,刘慈欣《三体》开启科幻小说新纪元后,新世纪以来的科幻想象着重表现后人类时代的人机和当代人的情感体验。

一时代有一时代急需处理的热点问题,以杜梨《孤山骑士》为代表的女性科幻小说显现了汉语科幻文学的当代性。“当代性”不仅指小说的创作题材与艺术想象方式要与世界文学接轨,更重要的是,“当代”文学要凸显作者出生以来的时代亲历性和生命的存在性。作者在坚持历史真理和人性关怀的同时,打破权威崇拜,以缜密的思考、自由的灵魂和辩证的批判意识,推动新世纪文学史的行进。[1]人性的共通性和普适性是杜梨紧抓汉语科幻文学当代性的前提,赛博格的登场则为作者提供书写资源,《孤山骑士》营造了如下乌托邦世界:后人类时代来临,人机共处同一生活空间与公共空间,仿生人已成为家家户户必不可少的机械家庭成员。它们为人类排忧解难,但毫无怨言,不辞辛苦地劳作并认同拥护主人的指令。当隋嫣等“他者”意图凌霸仿生人,干扰人类与机器人的生命界限时,以少女咪貉和仿生人菊地为代表的正义反抗者,以人性良知为底线,维护后人类社会的良性人机关系。就创作题材与情节内容而言,小说以小见,家庭生活、国际背景、机械世界、资本角逐之间复合互渗。一方面,性别问题是现代文学史的经典问题之一,娜拉出走至今已过百年,精彩的两性关系书写量呈现于汉语文学经典中。在后人类语境下,《孤山骑士》将性别问题作为开启科幻故事的原点,当性别多变的仿生人维护女主人权益时,人机帮助咪貉完成主体建构,由女性变为一个写的人。另一方面,男人、女人、仿生人之间存在等级关系,无灵魂的机械一直是后人类社会中被压榨和劳役的底层。机械人生产与销售的背后,是美俄两方资本和实力的角逐。当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后,仿生人也具备了人类的自由意志,以情感为区分点的人机即将被打破。小说的戏剧冲突均围绕上述两个层面展开:人类与仿生人之间的情动是否违背人性底线,仿生人的自由意志能否算作机械越界,人类如何与仿生人联合抵制反人道话语等。

赛博格(cyborg)的最初寓意为“控制论的有机体”,主要指机器人、人与机器的结合体及人与动物的结合体,它是所有物质崩溃或生物界限被打破后的新型政治主体,其终点是纯粹的机器。[2]赛博格的出现是为了消解人类中心主义,人、动物、机械同伴同种,后人类社会是尊重多元存在、生物之间彼此需要或联结的理想共同体。《孤山骑士》中的仿生人虽自陈自身高于机器人,又不是人类,是一类独特的中间性物种,但就他们的身体构成、情感结构、人机关系来说,仿生人就是赛博格。此外,小说中的赛博格也指头脑中植入电子芯片的万家侑、被调整过脑结构的隋嫣。小说开始处,陈桐林在游戏世界中将分意识数据化,以皮下神经接收出轨快感,于虚拟世界中和不同女性暧昧。咪貉得知此事后,遭男友陈桐林暴力殴打,胳膊和关节淤青,四肢伤痕明显。隐含作者以批判男权的视点再现两性关系中的暴力行动,未建构主体意识的女性依然是被男权话语施虐的他者。

赛博格体力与战斗力高于人类,具有瞬时移动、微创攻击、人身钳制等超能力,机械强度于肉身抗性。菊地得知咪貉的悲情境遇后,联合其他仿生人共同抵抗强权话语,以暴制暴,这是男权之外的他者联盟。仿生人是陆一洋做警察执行任务时的助手,人类与赛博格彼此信任,陆一洋将菊地当作兄弟,他们为维护社会正义搭档工作。爆炸事件发生后,陆一洋不遗余力重组为保护自己而炸毁机械身体的菊地,后调整仿生脑中的芯片结构,将其由警察职业转换为保姆身份。陆一洋再婚后,咪貉自幼缺失父爱,是新家庭中被排斥的多余人。她一直与仿生人为伴,只有菊地有耐心为她解释一个个古怪的问题,孤单时陪她谈心排解寂寞。咪貉及同龄人均认为与仿生流,要比和心思多变的人类沟通更简单,故从不对父亲流露真情。菊地在陆家担任保姆、母亲、助手等多种角色。人类中心主义者认为,赛博格没有情感,不配为“人”,人类只需支配它们完成任务,不必考虑其自由意志和情感动向。因此,人类和赛博格之间是差序层级关系,机械无权拥有人类高级多维的脑。

杜梨有后人类主义倾向,在《孤山骑士》中赋予仿生人同人类一样的情感、灵魂、心智和自由意志,他们与主人之间是主体间共在关系。人类也会爱上仿生人,道德指控让万家侑对父亲的人机之恋心有余悸。仿生人比人类脑简单,作为指令的机械代码指挥他们该在何时完成哪些任务,作为机器的赛博格没有情感。然而,当陆一洋与咪貉长期将菊地看作同类“人”时,机器人的“人—物”关系认知发生改变。人的肉体与机械身体频频接触,机器人感知到脑中的情感,并因两具身体的接触而情动,同化机械脑,影响机器人的指令执行。赛博格因情动便与人一样,有了、理性、无意识等情绪变化。菊地外表为男性,但没有,在与咪貉的关系中,担任父亲、兄长、恋人角色。虽然他的具身性可以随时发生变化——赛博格可以是一对耳环、一个芯片、电脑中的声音,但菊地与咪貉不变的真情却帮助女性主体完成人格建构。在解救被关押的菊地、为父亲洗刷不白之冤的过程中,咪貉不断成长。她抵御并戏弄公司上级的,在危险来临之际迅速寻找自救出路,联合其他赛博格辨识始作俑者。最终,“咪貉学会了自食其力,能够忍受屈辱,在暗夜中奔跑,发出如虫腿锯齿边缘那一点微弱的光”[3],而不再是有了困难便向赛博格哭泣的少女。

《孤山骑士》是一知识型科幻小说。杜梨曾留学英国,在小说中化用福柯的生命政治学说和马克思的阶级议题,以思考人机困境。陆一洋转业后,在废弃仿生人垃圾堆中组装可用的零件,发明出家用仿生人,让赛博格走进后人类时代的每个家庭中。人类凭智慧制造机械身体,编写指令代码,人的心智具有无限潜能和不可测性,这是他们在赛博格面前称霸的资本。人一跃为造物主,过了一把当神的瘾,相反,陆一洋亦因天工开物的能力遭受牢狱之灾。制造赛博格的方法是一种技术资本,人性的贪婪让隋洲以角逐利益为驱动力,不惜栽赃诬陷对手名誉,伤害其子女的人身安全。在跨国资本和技术全球化面前,仿生人是被压制的底层阶级。被俄罗斯遗弃的残破机械人于乌克兰自建赛博格家园,它们高唱《国际歌》,全球机械工人阶级意图联合起来,抵抗他者的伤害。在网络直播时,残忍的人类为发泄日常生活中的愤懑,随意以利器殴打仿生人取乐。只因仿生人不是“人”,他们便将赛博格的身体敲得支离破碎,无故毁灭一直为人类无私奉献的机械。同时,他们不顾机械疲劳,疯狂让仿生人劳动,撑破机械工作时的最限度。此外,仿生人也与以汤姆·沃森为代表的白人中心主义者形成掎角之势。

汤姆·沃森认为,白人才是宇宙最新技术的主导者,西方公司动一个手指便能让陆一洋的公司陷入经济危机。在遵循社会达尔文主义的他们看来,赛博格与东方人都是进化链条末端的低贱者,他们应无偿为白人服务。但仿生人觉得人的情感波动虽然复杂,但人性的构成却极其简单,无非是快感、、欲望、贪婪等,情感的本质万变不离其宗。在洞彻人类中心主义的贪婪傲慢后,新制作出的一批仿生人拥有了自由意志,除了身体的具身性外,他们已与人类没有任何区别。所以赛博格会在答题上,主动抛弃一直自以为是的人类,意图在新星球上建立自己的家园。

《孤山骑士》的人机关系书写说明在后人类时代,人道关怀不单体现在人与人之间的关怀、同情、理解上,还包括人机之间的良性对话与合理使用。人类对仿生人的压榨说明就人性建构而言,万事不可过度。此外,在小说结尾处,杜梨也站在人道主义立场思考人类行为的限度、何为个体合法的自由意志,以及人与机器之间的区别等问题。隋洲计划突破仿生人制作技术,他认为真正的赛博格/新生代人类应该具备人类经验、模拟人的行为,拥有机器无法取代的亲密感。为此,他不惜让医生改装复刻女儿隋嫣的脑,将其一分为二,理智与情感分开,世界上同时拥有两个一样的“人”。但当两个赛博格女儿共同存活于世时,隋洲又因觉得此事怪异而抛弃理性的隋嫣。对此,杜梨抛出的追问是,谁有权力调整人类基因,被改造者是自由意志受到了伤害,抑或真的在身体的某种机能上获得突飞猛进的进步。面对自然、自由运转的天道,逆天的破坏性远于人类中心主义的潜在危险。当自然人因濒死状态失语时,谁也没有权力代其做出任何选择,打着“为你好”的旗号不过是现代人支配欲的显现。

杜梨自陈,她写的都是“普通之人的普通之境”,小说中的人物都是手无寸铁的“骑士”,他们的悲剧命运源于人脑本身受到的应激创伤。骑士们莎士比亚式的悲剧迷人,人因脑的有限性与命运决斗。[4]无疑,《孤山骑士》呈现的就是人的文学中“人”脑和“人”的行动之限性。小说结尾处,咪貉最终认识到自己不能与仿生人恋爱,新仿生人也要继续无私拯救困境中的人类。试想,如果新一代赛博格真的抛弃杜梨一贯坚持的人道立场,选择丢掉人类、任由其毁灭,一同前往新星球建立仿生人共同体,那么在新伊甸园中开天辟地的他们,会否同自己曾经鄙夷过的人类一样,拥有贪嗔痴慢疑等人脑的限?这是未来当代汉语科幻文学亟待攻克的难题。

注释:

[1] 丁帆:《“当代性”与马克思主义批判哲学视阈下的文学批评与阐释》,《当代作家评论》2021年第1期。

[2] 姚禹:《赛博格是一种后人类吗?——论赛博格的动物性之维》,《自然辩证法研究》2021年第4期。

[3] 杜梨:《孤山骑士》,花城出版社2021年版,第190页。

[4] 杜梨:《孤山骑士》,花城出版社2021年版,第234—235页。

—END—

《长江文艺》2021年第12期

责任编辑 | 何子英 熊梦柔

▲韩旭东|

韩旭东,天津人,南开学文学院青年教师,南京学文学博士。研究方向为当代小说、性别研究。

标签:韩旭东 孤山骑士 陆一洋 赛博格 科幻 咪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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