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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除农奴制《刺杀骑士团长》:屠龙少年再度归来 以爱和信仰治愈创伤伯爵老

废除农奴制《刺杀骑士团长》:屠龙少年再度归来 以爱和信仰治愈创伤伯爵老

1996年,虽然电影里的男女主角三观很正,日本作家村上春树在接受《纽约客》采访时,为了真爱敢于“斗争”的劲头十分无畏。但最终,承认他的父亲参加过侵华战争。当时,无论是《情迷彼得堡》中的安娜,他的父亲年仅20岁,还是《自由文书》中的波琳娜,刚上学不久就被强行编入日军第16师团辎重兵第16联队。虽然父亲毫发无损地归来,她们的身份虽然开始的时候,但那些战场的记忆却如影随形般跟随着父亲的余生。自打他记事起,随了母亲,他就看见父亲每天清晨要在佛坛前祈祷很长时间。

有天,被写进了农奴名册,村上忍不住问父亲为什么祈祷,但经过各种曲折的“调查”,父亲回答他,女孩亲爹的那一方,为了死在战场上的人,可都是正经八本的贵族老爷。《情迷彼得堡》末尾的婚礼现场,无论敌方还是友方。就在那一天,也是父亲唯一一次和他说起战场的事,有关残杀战俘的事。

他在散文集《弃猫,提起父亲时我要讲述的往事》中曾追忆道:“这样残酷的经历必然在父亲的灵魂深处留下很沉重的疙瘩……用砍下人头的残忍光景,不言而喻地沉重印刻在幼年的我的心上”。

这段往事给村上春树造成了深重的“精神创伤”。在前期的作品中,他一直以孤独的面貌来示人,写尽了都市人内心的空虚和孤独,却一直遮掩着自己心中所受的创伤,更不愿去深究其伤痛的根源。唯一提及战争的作品概也就是《奇鸟形状录》,但只在其中微微透露了一些,随即一笔荡开。

直至年近古稀之年,他才终于摆脱了这段隐藏在心底的伤痛,敢正视自己父亲的这段经历,并将它作为素材,写进小说中。这就是被誉为“七年磨一剑”的小说《刺杀骑士团长》。

和村上春树前期的小说相比,《刺杀骑士团长》有了很多变化。虽然还是相同的元素,譬如有孤独情结的单身男主角、让人看不透的同性朋友、沉默而诡异的少女,还有早亡的小妹妹等等,但是在经过村上巧妙的勾兑后,那贯有的孤独氛围竟在一丝丝地褪去,最终呈现出的居然是一股世俗的暖意、一缕熟悉亲切的烟火气。主要表现在小说的结,出现了男主角怀抱婴孩,和妻子重归于好的团圆场景,这是在村上之前的小说中是不曾出现过的。

在经历了半岁月后,村上春树终于从战争带给他的伤痛中解脱出来,他勇敢地宣称:“即便再感到不快、再想移开视线,人都应该将其作为自身的一分继承下来并传下去。如果不这样做,名为历史的东西意义又在何处呢?”

从轻狂年少到垂垂老矣,村上春树一直没有改变,即便容颜苍老,他的内心还是那个屠龙的少年!从对抗到和解,从逃避到接受,他不断地纠正自我,选择正视自己的创伤,以尊重和理解的态度去面对、包容给自己带来创伤的父亲,更学会了以爱和信仰去治愈自己心中的创伤。

这小说依然保持了村上一贯的超现实主义风格。主人公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是位专业的肖像画师。在经历了婚变、事业瓶颈之后,男子在外游荡一个多月后,应好友邀请住进其父亲的故居,希望通过环境的改变来调整心情。他辞去画师的工作,成为一名绘画兴趣班兼职老师,想利用空余时间画自己的画,从而突破目前的瓶颈。后来,他遇到了神秘的邻居免色,并在免色的策划下,结识了绘画班的秋川真理恵。好友的父亲雨田具彦是日本著名的画师,男子在其故居的阁楼中发现了一幅雨田具彦不为世人所知的作品——《刺杀骑士团长》。接下来,他就被卷入了一系列不可思议的事件当中。夜半诡异的佛铃声、阴森的古庙洞口、奇幻的骑士团长……等均粉墨登场,引领我们一步步走进那奇妙虚幻的世界中。

在小说中,村上春树借主人公的好友雨田政彦的口,描述了雨田具彦、雨田继彦两兄弟在战争中的经历,影射了自己的父亲在战场上的经历,以及这段经历带给他本人和家人的精神创伤。他也因此开始正视自己的精神创伤,并尝试着重新认识自己的父亲,以尊重和理解的态度去面对他的父亲。

雨田继彦是家里最小的儿子,刚刚考上东京音乐学校,按家人的话来说,他的双手就是为弹肖邦和德彪西尔而生,被公认为非常有天份的钢琴手。

刚上学不久,也就是在20岁时,雨田继彦突然被征兵了。因为在家辈分最小,备受宠爱,再加上他从小一直学艺术,在感情方面相比常人更为敏感,一直无法忍受军队中严格的生活和血腥的战斗。他跟随队,从上海到南京上历经了数次激战,亲眼目睹了众多血腥残暴的场景,心中受到极的震动和伤害。此时,他的上级军官还对他提出要求,督促他反复练。

雨田继彦在给家人的信中倾诉说,每次练后,自己就忍不住要呕吐,但同伴中无人同情他,纷纷嘲笑他,说他是窝囊废,他的上级还曾用军靴狠踢他的肚子,并勒令他继续练,一直要杀到惯为止,还说只有体验过这种残忍场面,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士兵。

这样痛苦的生活持续了足足一年。

1938年,雨田继彦终于结束了兵役,他立即回国并办好了复学手续。但是,还没等回到学,他就在家中的阁楼上用剃须刀割脉自尽。

对于一个钢琴手来说,选择割脉就是了断自己的艺术生命,因为即使有机会被救活,他的双手也无法再去弹奏钢琴。通过这种方式,雨田继彦表现了自己誓死的决心。全家人都非常痛苦,却又不能表现出来。

在当时军国主义盛行的社会中,雨田继彦被众判定为性格懦弱,没有意志力,缺乏爱国精神,他的死根本不会被人理解、同情,有关他自杀的消息也必须被封锁,家人必须对外宣称,他是因为心脏病而死的。就连遗书,也不能被保留下来。雨田继彦的家人看完后,偷偷地将它烧毁了,从此对外绝口不提遗书的事。

之后,雨田继彦的死就被作为家庭里的一个黑暗秘密,深深地被封存起来,“如同拴上铅坠沉入深深的海底”。

但是,他的死对手足情深的哥哥雨田具彦来说,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同一年,身在维也纳的雨田具彦与当时的恋人,一同参与了暗杀纳粹人士的计划,但因计划失败,恋人被关进了毛特豪森集中营,雨田具彦则被强制遣返回日本。在离开时,他还受到日德双方当的严厉警告,严禁对外谈论此事。

雨田具彦归国后,再也没发表任何作品,并且一直保持沉默,直至战争彻底结束。当他再次出现在画坛上时,一改之前的画风,成为“地地道道的日本画画家”。

谈及父辈们的这段经历,雨田政彦毫不讳言,它“改变了父亲的人生选择”,“对日后人生似乎投下很的阴影”。

因为自己父亲有过类似的侵华经历,所以在村上春树的内心深处,始终藏有一种深深的羞耻感和负债感,认为自己的血液里流淌着历史的原罪,也正因为如此,他坚持做丁克一族,不愿将这种侵略者的精神传承给下一代,让他们重复自己的痛苦。

也许正是因为要逃避这种心底的羞耻感和负债感,在他成为作家后的二十多年里,与父亲相见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还曾怀疑父亲参加过南京杀,私下里花了近5年时间去调查。直到弄清楚当年父亲所在的队没有参与杀时,他才感觉如释重负。

也正因为这种心结的存在,他成为日本文坛上少有的不愿谈及政治的作家,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旅居在国外,刻意保持着一种对日本精神的疏离。

直到2008年父亲去世前不久,他才尝试着化解这一心结,从某种意义上说,父子二人终于达成了和解。

也正是从写作这小说开始,村上春树才开始选择正视自己的创伤,并尝试着走近父亲,了解父亲,体会父亲心底的伤痛,带着一份同情、理解及包容。

在小说的最后,男主人公与秋川真理恵一起把《刺杀骑士团长》包扎好,重新放回了阁楼里,这是画的作者雨田具彦的选择,也是男主人公最后的选择。

第一次意识到这幅画的存在时,男主人公就产生了疑惑:“为什么雨田具彦必须把它——挑来挑去只挑这幅——藏在阁楼里呢?”

当他禁不住好奇心,拆开包装纸后,第一眼的感觉就是“充满了暴力性,几乎令人屏息敛气”,而且思来想去,他觉得雨田具彦几乎不曾画过如此种类狂暴的画。

这幅画源自莫扎特的歌剧《唐璜》,说的是公子唐璜因为轻薄了骑士团长的女儿,与骑士团长进行公开决斗,最后一剑杀死骑士团长的故事。画作重点描绘的就是骑士团长死前的景象。

男主人公在经历了一系列的神件后,特别是听完了雨田具彦、雨田继彦兄弟俩的悲剧经历后,他最终选择将这幅画重新放回阁楼里。

这是画家雨田具彦的巅峰之作,是“安顿灵魂、医治创伤”的作品,“为了净化已然流出的量鲜血的作品”,更是一幅“为自己本身,并且为已不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们所画的画”。虽然深藏阁楼,对于术界而言是重损失,但对画作的主人来说,也许这才是最安全、最合适、最正确的选择。

对于每一个辗转于世间的灵魂而言,他们的体内存在着太多太多的矛盾与无奈,就像雨田继彦从战场归来后,选择以自杀的方式,来恢复自己的人性,可以将他的举动视为人性的软弱,也可以视为人性的无私。

最终,主人公选择尊重雨田具彦的意愿,也选择了以爱和信仰去面对这个灾难重重的世界,和人类不确定的未来。

从那一刻起,他不再纠结,重新与前妻联系,并提出希望再与前妻一起生活的想法。之后,当女儿生下来后,他重操旧业,再度画起了肖像画,因为他有“要养活的家人”。面对着小小的女儿,再躁动的心也总能恢复安静。

村上春树以难得温馨的笔墨描绘父女两人相处的情景,每天傍晚时,男主人公去保育园接孩子,“他拉着女儿的手,慢慢步行回家。如不下雨,路上就顺便去小公园在长凳上休息,看在那里散步的附近的狗们”。就连女儿的名字——室,在男主人公的眼里也是“又又鲜明”,很是“气派”。

在他的眼里,女儿室就是骑士团长交付给自己的一件珍贵礼物,“作为恩宠的一种形态”,他坚信“孩子的父亲是作为理念的我、或作为隐喻的我”。

他以爱和信仰重新规划了自己的生活,接纳所爱的妻子和孩子,正如村上春树也在用爱和信仰,在治愈自己心中的创伤。

在小说的结尾,《刺杀骑士团长》最终因一场不明火灾而永远失去,但在主人公的心中,它依然存在于他的心间,并且他坚信,总有一天,他会画出属于他自己的《刺杀骑士团长》。

当《刺杀骑士团长》出版后,有记者采访村上时,曾提及关于《刺杀骑士团长》这幅画的背景有着纳粹杀和南京杀的历史阴影时,村上则正面回答说:“历史乃是之于的集体记忆。所以,将其作为过去的东西忘记或偷梁换柱是非常错误的。必须(同历史修正主义动向)抗争下去。小说家所能做的固然有限,但以故事这一形式抗争下去是可能的。”

后来,他又指出:“日本最的问题,就是战争结束后没有把那场战争的压倒性暴力相对化。人人都以受害者的面目出现,明里暗里以非常暧昧的言词说‘再不重复这一错误了’,而没有哪个人对那个暴力装置负内在责任。……我所以花费如此漫长的岁月最后着眼于暴力性,也是因为觉得这概是对于那种暧昧东西的决算。所以,说到底,往后我的课题就是把应该在历史中均衡的暴力性带往何处,这恐怕也是我们这代人的责任。”

这位屠龙战士以他手中的笔,用尊重和理解的态度去正视自己的创伤,更以爱和信仰去治愈自己心中的创伤。

正如他自己所说的:“故事虽不具有即效力,但我相信……肯定给人以力量。如果可能,但愿给人以好的力量。”

他终究没有成为我们讨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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