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说藏品三卷本长篇小说《冀鲁春秋》湮没无闻，但却曾经改编成两部连环画闻章有

跟你说藏品三卷本长篇小说《冀鲁春秋》湮没无闻，但却曾经改编成两连环画闻章有

1979年出版的长篇小说《冀鲁春秋》一、二及1983年出版的第三《铁血丹青》，一般说，在问世的时候，有品位的，还有不少评论家关注它，值钱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且日后还能增值的东西才能叫闲物。闲物，这小说已经没有多少人知道了。

而且近年来，就是没用之物。世上的东西真是怪，一些红色文学不断重新出版，不是越没用越值钱，有的出版物，而是越值钱越没用。比如你吃饭用的那只碗，出现在多种红色文学丛书系列中，突然有行家看了说值十万块，图书市场上频见度非常高，肯定你立即就不用了，而《冀鲁春秋》一直沉寂在书海之中，而是刷干净用软布包起来藏到橱柜里了。书画也是，鲜有人问津，这显然是不公平的。

《冀鲁春秋》为什么失去了人们的持续关注？

这是一个值得探讨的问题。

《冀鲁鏖战》连环画

《冀鲁春秋》的出版，是在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这个区间的文学正朝着创新、先锋、标新立异的方向疾速转换，忽视文以载道的内在品质，而注重花言巧语的创新功夫，成为这个时代文坛的主流色彩。

《冀鲁春秋》在语境上，接榫的是《红日》的慷慨激昂的文词与语锋，显然在八十年代的风起云涌的文学创新潮中，已经难以具备引人瞩目的资质与姿质。

但是《冀鲁春秋》有它的创新之处。

实际上，我们可以发现《冀鲁春秋》里描写的时间段非常之短，事件非常简单，仅仅描述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用了三卷本长度，所以小说把量的篇幅，描写各种势力的思想交锋，以及阴谋诡计的破解过程。

《冀鲁鏖战》连环画

小说里描写的波澜起伏的事件，其实我们对照一下真实战史的记录，会发现根本没有小说里那样的牵连到多种势力的庞战场运动与蠕动，因为小说的主体八路军的115师的挺进纵队，在小说描写的不到一年的区间里，并没有发生过震惊中外的战役，而且，挺进纵队的更值得书特书的斗争经历，是在1940年后的时间段，小说里的故事时间到了1939年春就戛然而止了，更为惊心动魄的战场鏖战，小说里根本没有涉及到。

因此，《冀鲁春秋》的选材上，更像是对《东进序曲》这一情节结构的演绎，但《冀鲁春秋》里的事件，远不如《东进序曲》来得充满戏剧的曲折性与历史的决定性。

从今天的角度来看，《冀鲁春秋》里的令人叹为观止、且在军事文学里具有独一无二的个性风格的，是小说对抗战初期的四方势力，进行了互动式、全盘式的呈现，其中对各种力量的掂量与把握，达到了至今看来依然没有作品能够超越的深刻性与深邃性。这一点是《冀鲁春秋》的长处所在。

《冀鲁鏖战》连环画

而值得注意的是，《冀鲁春秋》出版后，有两连环画闻风跟进，将其以不同的绘画风格予以形象的呈现。

这种待遇，也说明《冀鲁春秋》在当时还是具有一定的热度的。

我们首先来看看，《冀鲁春秋》出版后，主流媒体注意到了小说的出版，并且对它进行了推介。

《文艺》1980年第5期发表了泉林的“新作短评”：“战争生活的广阔描绘——读《冀鲁春秋》第一二”，首先由队的刊物，介绍了《冀鲁春秋》的风格特征。

《冀鲁鏖战》连环画

《文艺报》1980年第8期刊发智杰的评论“胸有成竹，尺幅千里（读长篇小说《冀鲁春秋》）”，对小说的评价定位还是挺高的。

著名评论家陈辽在《钟山》杂志1981年第2期发表了评论：“长篇军事文学的新突破（评《冀鲁春秋》）”，肯定了小说的优点，但同时也“指出即使在艺术上有所突破的长篇小说《冀鲁春秋》，其中正面英雄人物的塑造埠有然路线出发而不是从生活出发，因而简单化了的瑕疵。”

这个缺点的确是小说的不足，但不是根本的问题所在，小说的主要问题，仍然是我们上面所说的，作者选取的历史时间段不具有代表性，没有一个像《红日》那样的核心事件，导致了《冀鲁春秋》虽然采取了历史纪实的手法，但却天生、命定地贯穿着难以找到战斗原型的空置的尴尬。

《冀鲁鏖战》连环画

这才是《冀鲁春秋》湮没无闻的真正原因。

除了期刊发表过有限的对《冀鲁春秋》的肯定性评价之外，一些回顾式的年编性评论，也顺带鸟瞰了一下《冀鲁春秋》这小说。

我们下面罗列一下。

在评论家张炯的《一九八○年长篇小说一瞥》中，这样作了评论：“在军事题材的作品中，《冀鲁春秋》（郭明伦、张重天作），以抗日战争时期冀鲁边区的斗争为背景，除塑造基层指战员和群众的形象外，着意刻画了敌我双方的高级将领，表现领导机关一系列决策活动中在、策略上的分歧。”

《冀鲁鏖战》连环画

这个评价还是抓住了《冀鲁春秋》的与众不同的优势所在，那就是小说里对复杂的各种矛盾的条分缕析的文学揭示，而将来《冀鲁春秋》能够被重新发现，也将凭借着这么一个颠扑不破的理由。

洁泯（许觉民）著的《人生的道路》（上海文艺出版社，1982年版）中也提及了《冀鲁春秋》：

“《冀鲁春秋》（郭明论、张重天著》是一写抗日战争的小说，因为没写完，尚末能窥见全豹，但即以已出版的一、二看，也颇可见到宏伟的气象，小说把抗日根据地初创时期的矛盾、阶级矛盾以及抗日队伍中的内矛盾等错综复杂的变化交织在一起，从而伸展开去，使人物与故事有着新的特色。”

可见评论家在肯定与赞誉《冀鲁春秋》的时候，都是英雄所见略同，所用的措词同小异。

《冀鲁鏖战》连环画

在杨志杰《1980年长篇小说创作管见》中作了如下的评述：“郭明伦、张重天合著的《冀鲁春秋》（第一）也能打破前人窠臼，它不是一直认英雄人物作为矛盾冲突的焦点，在第一中，是把国民的县长郑函之作为阶级矛盾和矛盾交叉的中心，围绕着争取郑函之，展开了敌我双方错综复杂的斗争。”

这个评论者仅瞄准了第一，是一种误读，整个小说的主题，根本不是这个评论者一叶障目所看到的核心情节要素。

在1982年，著名作家王愿坚也肯定了小说《冀鲁春秋》：“这方面，我们军事文学的库房里，已经放进了批精神财产。像《保卫延安》、《红日》、《林海雪原》、《东方》和《野火春风斗古城》、《三战陇海》、《冀鲁春秋》等好作品。《南昌起义》的上映和《钟山风雨》的拍摄，也具有宏伟的规模。这些气势雄浑、意境深邃的好作品，在描绘史诗的同时，也创造了史里寻诗的艺术经验。”（见《王愿坚文集》第5卷“文艺理论”，春风文艺出版社，2018年版）。

王愿坚已经把《冀鲁春秋》放入到经典的军事文学行列中，可惜后来并没有文学史学者依从这样的认定。

1983年出版的《冀鲁春秋》的第三换了一个名字，正名叫《铁血丹青》，只是在下面标注出《冀鲁春秋》第三。而且第三的开本与装饰迥异于前两，这无形中使前面关注一、二的读者在这里迷失了目标。

这也是青年出版社出版文学图书时所喜欢搞的一个令人莫名其妙的惯。就像长篇小说《李自成》，一直到第五卷，都具有统一的版本格式与开本，但是到了第六的时候，突然改换门庭，改换成了开本，使得想聚齐所有的《李自成》长篇小说的老读者，不得不面临着开本陡然扩容的困扰。

《铁血丹青》的评价更为稀少，几乎没有找到一个全面地评价这小说的评论。

《冀鲁鏖战》连环画

其实在《铁血丹青》的后半分，占全书的一半篇幅，描写了惊心动魄的牵动整个冀鲁各方势力全的“河阳战”，非常精彩，有固守待援，有围魏救赵，有功亏一篑，有绝地逢生，一场战役的所有元素，都在这个段落中得到了呈现，但实际上，在历史上却根本找不到有这场战役。作者完全是根据历史史实虚构了这样的一场全性的战役。

从文学的角度来看，这样的描写确实非常石破天惊。但却鲜有评论家注意到。

我们今天可以在孙武臣的《现实生活的新脚印——评一九八三年长篇小说创作》中看到评论家浮光掠影地提到了系列小说的第三《铁血丹青》：“郭明伦、张重天的《冀鲁春秋》的第三——《铁血丹青》，把抗日战争时期敌、伪、顽之间错综复杂而又十分微妙的矛盾表现得生动有趣。而我抗日军民东进纵队，则利用各种矛盾，各个击破，终于粉碎他们设下的圈套，取得胜利。故事仍有《冀鲁春秋》的故事曲折惊险的特点，而人物性格似不如前作中那样丰富和复杂。”

《冀鲁鏖战》连环画

《冀鲁春秋》的强烈的戏剧冲突与充分发育的人物碰撞，吸引了连环画作者的注意，今天我们能够找到两根据这小说改编的连环画。

一是黑龙江出版社于1984年出版的《乐陵烽火》。但奇怪的是，通篇只字不提是改编自《冀鲁春秋》。

这连环画是根据《冀鲁春秋》的一、二改编，共计189幅画作，对小说作了高度的概括，只是提炼了小说的情节故事，故事节奏比较明快。

这套连环画的绘制作者是王占武，我们可以在国际名人研究院辞书编辑编的《当代艺术界名人录 5》（1997年版）里看到对绘画作者的介绍：

王占武（1949.2～）河北武强人。1984年毕业于广州美术学院油画系。现任黑龙江群众艺术馆二级美术师。美术家协会会员。1976年出版第一幅油画《日夜守卫》。近10年来，创作有量作品。其中油画《草原茫茫》入选首届东北当代油画展；《小白桦》入选92油画展，并参加马来西亚、新加坡巡回展出时被收藏；《一片落霞》入选全国美术作品展览，并在《油画》上发表；《山上野果》获93全国群星美术展优秀作品奖；《雪山在召唤》入选第三届体育美展；《解放》入选第八届全国美展，后参加第三届油画年展，被印入1996年挂历及收入专集；《鄂伦风》被联合国社会经济发展收藏。其作品多次在全国一级刊物上发表。

王占武绘制的作品采用白描线条，表达人物很是传神，作者的油画功底，使得人物的形象很是立体。

王占武还编著过一些美术著作，其美术功底还是相当精湛的。他编撰的书有《色彩风景》：

他的一些油画作品在风景描摹上也有独到的地方，色彩把握非常容易让人触景生情。

另一套连环画，是1988年天津美术出版社根据《冀鲁春秋》改编的六集连环画，总标题是“冀鲁鏖战”。

这六集分别是：

第一集：枣园的声

第二集：马家集之战

第三集：勇赴鸿门宴

第四集：龙王店捷

第五集：郑疃之围

第六集：河阳战。

黑龙江版的《乐陵烽火》，相当于天津美术出版社版的1——4集。也就是说，天津人美版的第五、六两集是根据小说的第三绘制的。

这样，天津美术版总算出全了一个完整的版本。

天津美术版的绘者袁仪、王启民都是山东的画家。

我们先看一看袁仪的介绍：男，汉族，山东长岛人，1938年生。1961年毕业于山东艺专五年制美术专修科并留校任教，后在艺术馆、画院从事美术创作，1988年至1998年任烟台画院院长，2000年被美院艺术工程聘任为该国画工作室。早年攻油画，后专事画创作，有200余件次作品参加国内外展览，其中《队日》、《比军鞋》、《老师的生日》、《收获》、《鹤舞》5件作品分别入选第三、四、六、七届全国美术展，《净土》、《老海》、《绿州》、《世世代代》等50余件次作品在国内外展览中获一、二等奖或金、银奖，有200余件次作品在《美术》、《中南海珍藏集》、《当代绘画艺术》等数十种专业刊物发表或被收入《世界美术作品选集》。报刊、电视台多次予以专题介绍。出版《袁仪画选》，作品专辑编入《当代艺术家画库》，1977年至今连续三届被评为“烟台市专业技术拔尖人才”。现为美术家协会会员，《日报》神州画院特邀画师，烟台文联副，烟台美术家协会，烟台画院和泰国曼谷画院名誉院长，一级美术师。（见金通达主编的《当代国画家辞典》（浙江出版社，2001年版）。

再看看另一位合作者王启民的介绍：

王启民 (1937--1995)高唐县韩寨乡张堂村人。生前系即墨市文化馆副研究馆员、即墨画院院长、美术家协会山东分会会员、山东连环画研究会会员、山东画院高级画师、青岛美协理事。他从事群众美术工作40余年，其画师法叶浅予，功力深厚，题材广泛，生活气息浓郁，是一位以速写人物画见长的多面手画家。王先生自幼酷爱绘画，少年时期就显露出绘画才能，15岁被高唐文化馆留用。1955年处女作“抗旱打井”在《农村众》发表，1964年彩色连环画《耕读女教师》发表于《日报》、《画报》、《美术》及《妇女》。此后，他创作的《出山》等48连环画在出版社、天津出版社、山东出版社发表，并在各级报刊杂志发表美术作品500余幅。连环画《水落石出》1985年获烟台市美展一等奖，国画“五台探亲”于1986年获青岛市六县美展一等奖，国画“梨花魂”进京参展，国画“崂山挑夫”于1993年被基金会收藏，国画“腊月出门”于1994年被全国会收藏，1993年他的作品在日本展出，他被收入陕西出版的《现代美术家人名辞典》。（见《高唐文史资料第11辑》，1998年版）。

袁仪与王启民可谓是山东顶尖级的连环画绘画作者，表现山东的一些著名的连环画均出自于他们之手。

两个人合作的主要连环画有：

1976年的《红云岗》：

1982年的《山菊花》：

1983年的《桥隆飙》。

根据曲波小说《戎萼碑》改编的《海王星》。

《夺金塔》。

《爆炸王》。

《爆炸王》

其中，1988年出版的《冀鲁鏖战》连环画，获抗日战争和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50山东美术书法作品展一等奖，可谓是对这连环画作品的充分肯定，荣耀加身。

这也是《冀鲁春秋》这长篇小说及衍生作品迄今为止获得的荣誉。

《爆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