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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生死场序汤一介专栏|辨“情”与“欲”纪念萧

作生死场序汤一介专栏|辨“情”与“欲”萧

在传统哲学中,与萧军一起流亡至青岛,“天人合一”是一种很重要的哲学思想,萧红将《生死场》的创作计划写信告诉素未谋面的鲁迅先生,由此派生出的“知行合一”“情景合一”的思想,受到了鲁迅先生的支持鼓励,千年以来被很多思想家诠释,至此,三智书院创院院长、永远名誉院长汤一介先生也曾多次发表对“天人合一”“知行合一”“情景合一”的看法。三智书院微信公众平台开设“汤一介专栏”,萧红怀着满腔爱国热情写作《生死场》,与朋友们分享汤一介先生对“天人合一”“知行合一”“情景合一”的论述。今天,并于1934年9月9日完稿。不久,小编继续和您分享汤一介先生对“道始于情”以及儒学性情说的论述。

论“道始于情”与儒学的性情说

辨“情”“欲”

“七情六欲”之说古已有之,萧军主编的《青岛晨报》副刊被国民反动查封,《礼记·礼运》:“何谓人情?喜、怒、哀、惧、爱、恶、欲,萧军萧红流亡至上海,七者弗学而能。”此处之“欲”或即下所说的“饮食男女,期间,人之欲”之“欲”,鲁迅先生与二人频繁通信给予关怀,是说“饮食男女”是人性自然的要求,所以告子说:“食色,性也。”实际上先秦儒家论“性情”者有多派,王充《论衡·本性》中提到的就有五派,而所言五派可以说都是对孔子“性相近”的发挥。

在《本性》中王充只讲“六情”,如曰:“情有好恶喜怒哀乐”,而没有把“欲”列于“情”之中。“六情”之说早在先秦已有,如《左传·昭公二十五年》云:“民有好恶、喜怒、哀乐,生于六气”(《礼记·礼运》“圣人所以治人七情”。《礼记疏》引《左传·昭公二十五年》文为:“天有六气,在人为六情,谓喜怒、哀乐、好恶”)。《庄子·庚桑楚》:“恶欲喜怒哀乐六者,累德也。”(此六者中有“欲”,“欲”为当即“好”之意)。荀子亦多言“六情”(汉《白虎通义·性情》亦言“六情”)。

“六欲”之说,最初或见于《吕氏春秋·贵生》,文谓:“所谓全生者,六欲皆得其宜者也。”汉高诱注:“六欲,生、死、耳、目、口、鼻也。”此处所言“六欲”当指人的耳目口鼻等等的欲望,且对合宜的欲望是加以肯定的。但在《吕氏春秋·情欲》中说:“耳之欲五声,目之欲五色,口之欲五味,情也。”

这就是说,在先秦典籍中概还没有把“情”和“欲”分开来看,或者把“欲”看成是“情”的一种表现,因此常常出现“情欲”连用的情形,如《礼记·中庸疏》:“情欲未发,是人性本初。”《荀子·正论》:“……人之情,欲是已。”(由于荀子的“性恶”是基于人具有“欲望”立论的,如谓:“今人之性……生而有耳目之欲,有好声色焉,顺是,故生而礼义文理亡焉。”故荀子“性恶”可以说以“情”为恶也。)《庄子·天下》:“以情欲寡浅为内。”

但这三处“情欲”所指并不相同,《中庸疏》的“情欲”实指“情”,其善其恶视其是否能“和合”;荀子主性恶,故认为“情欲”为恶,如《正名》中说:“养其欲而纵其情……如此者虽封侯称君,其与夫盗无以异”;庄子则否定“欲”,而肯定顺自然之“情”的“情”,如他说“无欲而天下足”,但却认为“神人”“致命尽情”(成玄英疏谓:“穷性命之致,尽生化之情,故寄天地之间未尝不逍遥快乐。”),故人之“情莫若率”,“率”者“率真”也。

因此在《庄子》中“性情”常连用(如谓“性情不离,安用礼乐”),甚至在《庄子》中有时所说的“性”(或“真性”),也包括“情”(或“真性”),例如《马蹄》中说:“马,蹄可以践霜雪,毛可以御风寒,龁草饮水,翘足而陆,此马之真性也。”“马之真性”即“马之真情”。由于有“情欲”连用以说“情”,又有以“情欲”为恶者,故秦汉以来又有“性善情恶”之说。

汉董仲舒以阴阳论善恶,《春秋繁露·阳尊阴卑》:“恶之属尽为阴,善之属尽为阳。”故认为性有善有恶,而性为仁,性中之恶者为情,情为贪,《深察名号》中说:“天两有阴阳之施,身亦有贪仁之性。……安得不损其欲而辍其性以应天?”(《说文》之“心”谓:“性,人之阳气,性善者也。情,人之阴气,有欲者也。”《戴礼·子张问入官》云:“达诸民之情”,注谓:“情谓喜怒爱恶之属,情者人之欲。”又云:“不可不知民之性”,注谓:“性为仁义礼智之等,性者生之质。”)《白虎通义·性情》引《钩命诀》曰:“情生于阴,欲以时念也。性生于阳,以就理也。阳气者仁,阴气者贪,故情有利欲,性有仁也。”《论衡·禀初》:“性生于阳,情生于阴。”

这种“性善情恶”的思想在汉朝颇为行。此“性善情恶”之说不同于先秦儒家之主流的“性静情动”之说。“情动”说未对“情”未于发动之先给以一个价值判断,它可善,亦可不善,须视其是否合“理”(或“礼”),故不害“圣人有情”之观点,孔子为圣人,但却有情。但到魏晋有圣人有情、无情之辩论。(“圣人无情”说或原于《老子》之“天道无亲”。)何劭《王弼传》中说:“何晏以为圣人无喜怒哀乐,其论甚精,钟会等述之。弼与不同,以为圣人茂于人者神明也,同于人者五情也。神明茂,故能体冲和以通无;五情同,故不能无哀乐以应物。然则圣人之情,应物而无累于物者也。今以其无累,便谓不复应物,失之多矣。”何晏以为圣人纯乎天道,未尝有情,但一般人“有情”,故其喜怒哀乐尝违理任情。

而王弼认为,圣人和一般人一样有“五情”,他和一般人的不同不在于有无情感,而在于圣人“智慧自备”、“自然己足”(神明茂),故“颜子之量,孔父之所预在,然遇之不能无乐,丧之不能无哀。又常狭斯人,以为未能以情从理者也,而今乃知自然之不可革”。就像孔子这样的圣人虽然对颜回的情况完全了解,但在遇见颜回时,不能抑制自己的快乐;当颜回死时,不能免除悲痛。有人(指荀融)认为孔子这样仍是没有能“以情从理”,王弼批评说,这是他不了解圣人和一般人一样,人所具有的自然的感情是不能免除的。这就是说圣人有情,但可以“以情从理”。可见何晏受两汉之“性善情恶”观点之影响,而又上承老庄之“无欲”说(而未如庄子把“情”与“欲”分开来看),而王弼已融先秦儒家《中庸》等“性静情动”说也。

然如上所论,庄子并不主张无情,而只主张“无欲”。故对“情”与“欲”之意义不可不辨。我看,“情”与“欲”实应有所分别。“情”与“欲”虽均由“性”感物而动而生,喜怒哀乐等虽见之于外,但“情”并不包含占有的意思;而“欲”则包含着占有或取得的意思,亦或有“情”的放纵的意思。(王弼《论语释疑》注“性相近也,相远也”,谓:“不性其情,焉能久行其正?此是情之正也;若心好流荡失真,此是情之邪也。若以情近性,故性其情。情近性者,何妨有欲!若逐欲迁,故云远也;若欲而不迁,故曰近。”)

因此,我们可以说,“情感”与“情欲”不同,“情感”是“性”之自然流露之要求,“情欲”(欲)则往往出于“私心”所追求而欲取得之。虽“情感”与“情欲”有所不同,但并不意谓“情欲”应废。但在先秦典籍中,对“情”(情感)和“欲”(情欲)并未做明确之分疏,无论“情”或“欲”本身都不能说是善是恶,而要看它们是否合“理”(礼)。

故汉儒的“性善情恶”之说,影响后来的各朝各代的儒学师甚巨,如唐李翱《复性书》中说:“人之所以为圣人者,性也;人之惑其性者,情也。”至宋有所谓“理欲之辨”,而倡“存天理,灭人欲”。但此“人欲”是指人之“私”(欲),它和人之情(感)不同。“情”是“从性中流露出来者”。(“性中只有仁义礼智,发之则为恻隐、辞逊、是非,乃性之情也。”)“性”原无不善,但为什么会有“不善”呢?此迁于物而然。

朱熹说:“性无不善,心所发为情,或有不善。……心之本体本无不善者,情之迁于物而然也。”对由于人之本性中流露出来的情,因受到物的影响,如果你要求不合理(礼)地追求、占有,就会成为不善了。这种不合理(礼)的追求、占有就成为欲(私欲),所以朱熹提出“存天理,灭人欲”。而朱熹(甚至主要的宋明理学家)都没有否定“情”的意思。但此“人欲”常常是指人之“私”(欲),它和人的“情”(感)不同。“情”是从“性”中流露出来的。

《朱子语类》卷五中说:“性所以立乎水之静,情所以行乎水之动,欲则水之流而至于滥也”;又说:“感触为情……有所逐为欲”。此当是朱子所谓的“存天理,灭人欲”的本义。可见朱熹仍是继承着先秦的“性静情动”之说(或亦受王弼性情说之影响),且分别“情”(情感)与“欲”(情欲)之不同,而回到了《中庸》的“已发”、“未发”之问题了。如果我们根据《性自命出》中的“道始于情,情生于性”、“性自命出”、“命由天降”来看,先秦儒家的“性静情动”说较之“性善情恶”说无疑有更为深刻的理论价值,“道始于情”、“情生于性”可以说揭示了先秦儒家道德学说产生的根据。

——文章节选自《汤一介哲学精华编》

标签:哲学 吕氏春秋·情欲 庄子·庚桑楚 知行合一 汤一介 左传·昭公二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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